江小魚最近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不僅僅隻是因為封禪的日子越發的臨近,不僅僅隻是京城接連的大雪,而是長孫鳶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消息,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蹤跡,仿佛已經離開了京城一般,但是江小魚卻能夠十分確定的是,長孫鳶一定還留在京城之中。
江小魚曾秘密與修文公主見過一次,但是公主也不知道長孫鳶的下落,長孫鳶會突然消失的事情,從來未曾跟她說起過,或者說長孫鳶其實未曾將她當做過一個可靠的同盟者,害怕她會跟太後告密吧!
雖然京中的氛圍愈發的緊張起來,但是至少卻也保持著表麵的平靜與輕鬆。臘月二十四小年夜那一日,江小魚還帶著趙衢與趙泉趙央兒兄妹三人去了鳳禧宮與太後一起吃飯。
不管是宮中還是在京城都未曾出現過什麼亂子,不過越是這種平靜,就越是有種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粘稠的壓迫感。不過周帝將長孫遲留在了京中,確實有些一定的穩定人心的作用。
宮內有禦林軍,京城有護城軍,外麵還有驍騎營,如果長孫鳶欲圖謀不軌的話,她到底會采取哪種手段呢?
江小魚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長孫鳶到底能夠動用什麼力量在京城之中興風作浪?她唯一能夠倚仗的鄢書齋也已經被瓦解的差不多了,京城之中沒有她可以調用的勢力。
還是說禁軍以及禦林軍中早就她滲入的人了?而現在要將這些人清理出來,隻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一來時間不允許,二來容易引起人心大亂!
這一股平靜在臘月二十九這一日終於被打破了。
按照慣例,楚王府內的幾人需要入宮陪著太後守歲的,但是太後前兩日突然傳下來懿旨,說今年既然陛下不在,就不用麻煩了,故而柳側妃準備一下,一家人雖然楚王與世子不在,卻也需要好好的守歲過年。
吃了晚飯之後,宮裏麵卻突然來了兩個人,傳太後的口諭,讓江小魚入宮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江小魚瞧著今日來傳旨的不是太後平日裏麵那兩個心腹太監,而是兩個禦林軍心頭微微有些疑惑,借口需要收拾一下,讓他們稍微等候一下。
她叫來了趙衢,對他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讓你的父親跟兄長瞧得起麼?現在機會來了!我現在要入宮一趟,這楚王府,還有你的弟弟妹妹,我就交給你了!”
趙衢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隨即抱拳點頭。
江小魚起身,看著趙衢的眼睛,沉聲說道:“你是個聰明人,現在京城的局勢想來你也應該恨清楚才對,也應該明白現在約莫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了!你且記住,我離開之後,無論是誰都不可讓他入府內,不管傳誰的命令,都不可出府去!若是有人想要強硬的闖進來,這王府內的府兵還有護院,任你調用,將人殺出去就是,除了任何事情,由我一人承擔!”
江小魚看了一眼門外,心中粗略的算了一下,這府上的府兵護院暗衛加起來有四五百人,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強攻的話,應該可以抵擋一陣子,這裏一旦有了動靜,護城軍一定會得到消息,定然會及時趕來相救的!
她拍了拍趙衢的肩膀:“趙泉跟央兒,你要保護好他們,我知道你可以的!”
趙衢拱手道:“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的!如果沒了楚王府,我就沒了我,我一定平盡全力保護好楚王府的,嫂子放心好了!倒是嫂子入宮之後孤立無援,萬萬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江小魚微微笑道,“我走了!”
江小魚交代好了楚王府的事情之後就入了宮,在宮內一個角落裏,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臉,這不就是在修文公主府上看到的那個神婆嗎?她怎麼會在這裏?
隻見那神婆嘴裏麵念叨叨的說著什麼,江小魚正想要喊人將那神婆抓住的時候,突然嗓子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隨即一陣頭暈目眩,她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禦林軍,隻見兩人麵無表情,毫無反應。
那神婆走了過來,兩個禦林軍畢恭畢敬,婆子走到了江小魚的身邊,在她的耳邊陰森森的說道:“去殺了太後!”
“是!”江小魚麻木順從的說道,說著就朝著鳳禧宮的方向走去。
此刻,在一間陰暗的密室內,隻有一盞豆燈燃燒著,在這昏暗的光線之中,長孫鳶正在把玩著一把黑色的棋子。
她的神情有些癲狂,聲音冷幽幽的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對旁人說道:“這隻是第一步而已,第二步,我會讓長孫遲痛苦的掙紮著,讓驍騎營成為無用之師,第三步我需要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