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
山下叛賊營內炊煙已經斷了五日了,期間試圖突圍出去,十數次均未能夠成功。
周帝命人每日在山上叫喊,山下叛軍投降者,可赦免叛逆之罪。有有一支數十人的小隊,意圖偷跑出去頭像,叫長孫扈抓住,斬首示眾。
山下人心蠢蠢欲動,山上歡欣鼓舞。
當然這其中最是給長孫扈致命一擊的是青州方麵的糧草完全斷了補給,而且負責押送糧草的長孫啟直接投降,一同歸順的還有他帶來的兩萬人以及糧草。
長孫扈盛怒之下,如同絕望之中的野獸一般,失去了理智,將長孫啟的父親長孫奎關押了起來,一並將他幾個兄弟也解除了兵權。
長孫扈連長孫家的人都不再信任,導致軍心更加的渙散,人心惶惶之下,又幾次在突圍決策方麵的失誤,讓其處境更加的艱難。
趙謙恢複了風流倜儻的模樣,想巡衛這種苦哈哈的活兒,他絕對不想做了,每日就是與幾個文官一起吟詩作對,感慨人生,不過他最近也有心事,就是覺得趙炎與趙淩兩個有點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這一日,他突然來了趙炎的房間外麵,推開房門,果然見到趙淩在裏麵,他指著兩人說道:“你們兩個果然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這事兒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為好!”趙炎沉默了一下說道,“有什麼事情,有我來擔!”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趙謙說道,“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你們瞞著我,就是拿我當外人,我是那樣的人嘛!師兄弟的就趕緊說,不然我可就生氣了!”
趙淩看了趙炎一眼,輕輕歎了一下,對趙謙說道:“我說了,你可不要吃驚啊!”
“說!”
“小魚的舅舅,也就是白司垣還活著!”趙淩說道。
“哦?然後呢?”趙謙挑眉問道。
“待擊敗叛軍,活捉長孫扈之後,舅舅就要親自麵見陛下,請求重查當年先太子以及白家謀逆一案,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證舅舅能夠平安的出現在陛下的麵前!”趙淩說道。
趙炎接著說道:“單憑白將軍,隻怕未必會讓父皇下定決心,我也會一同請求父皇重查當年案情,朝臣當中,若還有心存浩然正氣者,,也會響應,隻是此舉必然觸到了父皇的逆鱗,後果很難說,所以才不希望你也參與進來!”
“哦!”趙謙坐下,想了想之後說道,“我與白家以及先太子的接觸,沒有你們多,可是先太子的風華,我此生難忘,心中也堅定他不會做那些事情!後來,身旁的人也沒有人再提起那件事情!不過世子你當初堅持娶小魚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一些事情,為白家以及先太子翻案,也算是意料之中吧!這事兒算我一個,不單單隻是要跟自己的兄弟站在一起,我作為一個熱血青年,心裏麵也有自己堅持的東西!”
趙淩拍了拍趙謙的肩膀:“好,算你一個!”
正月二十八,山下叛軍斷糧十二日,雖然一直在想辦法突圍,但是卻一直沒有成功,時間越久,成功的機會就更加的渺茫,而長孫扈被親人背叛的暴虐,更是讓其人心盡失。
二月初一這一日,長孫扈殺長孫奎,長孫奎幾個兒子叛逃出去,帶走了近一萬人馬!而之後數日,有越來越多的叛軍選擇投降,剿滅叛軍,是遲早的事情。
二月初四這一日,周帝覺得時間已經成熟,山上山下前後夾擊,圍攻長孫扈殘部,長孫扈潰不成軍,苦戰整整一日,被俘。
就在長孫扈被俘,正準備被押送回山上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月亮躲在雲翳內,天上一個星子都沒有,烏黑黑的一片,周邊隻有一支火把,淒厲孤單的燃燒著。
“你們先下去吧!”趙淩對壓看長孫扈的士兵淡淡地說道。
“是!”
趙淩冷眼看著被囚禁的長孫扈,他的須發皆白,堅毅的臉上被血水覆蓋著,深深的皺紋似乎在訴說著他的不甘。
“有人要見你!”趙淩冷冷的說道。
隨即一個全身都籠罩在了黑袍之中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背對著唯一的火把,逆著光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麵貌,但是僅僅隻是一個輪廓,長孫扈認出了這個男人。
“是你!”長孫扈笑了笑,“當初滿京城都沒有找到你,沒有想到再次見麵的時候,會是在這裏!如今我為階下之囚,倒也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