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城,皇宮。
月色冷幽幽的從半合上的窗戶滲進來,一片銀白的撒在地上。
清風吹了進來,白色的帷帳輕輕的擺動著。
一個太監推開門,輕手輕腳的入內,將蠟燭吹滅了兩盞,抬眸瞧了一眼,隻見著陛下踢了被子,一隻胳膊露在了外麵。
盡職盡責的宮人,輕輕的上前,替周帝將被子蓋上。
“什麼人!”夜色中,周帝突然驚醒,眸子冷幽幽的充滿了殺氣,他從枕頭底下抽出了長劍,一劍穿透了宮人的胸膛。
宮人口吐鮮血,目光詫異的說道:“陛下,是奴才……奴才啊……”
宮人捂著胸膛倒在地上,周帝冷眼看著他的屍體,一隻手托著腦袋想了一下,平複了一下眸子裏麵驚恐之色,不過片刻的功夫,他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冷靜,喝道:“來人啊!”
幾個侍衛立即入內,見到地上的屍體,紛紛跪下請罪。
“此人欲行刺與朕,被朕殺死,將他的屍體拖出去!”周帝說道,“都退下吧!”
“屬下遵旨!”侍女們戰戰兢兢的將宮人的屍體拖了出去,夜又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陛下的身邊不過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皇宮內也就添了一條孤魂野鬼而已,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周帝卻是再也無眠了,他睜著眼睛,看著床頂,直到夜色漸漸退散,白日來臨,又到了他上朝的時間了,他依舊是讓四海臣服的大周皇帝!
禦花園內,一簾花雨落下,鋪滿了清晨的地板。
德妃在湖邊喂著金魚,萍姨在她身後說道:“方才傳來消息,昨夜陛下又殺了一個太監,這是這個月的第二起了!”
“夢中殺人?刺客?他能夠騙得了別人能夠騙得了自己麼?”德妃冷笑了一聲說道,“他現在疑心的是越來越重了,身邊已經沒有他信任的人了,他還能夠相信誰呢?除了他自己,他誰也不相信!所以,誰會是下一個遭殃的人呢?”
“自上回子陛下說起要立娘娘為後的事情被娘娘拒絕之後,他似乎對娘娘冷淡了不少,宮裏麵的人本來就少,聽聞陛下寵信過兩個宮女,又讓芸妃前去伺候!”萍姨說道,“那時候娘娘你是想要保下二皇子,卻沒有想到二皇子沒有保下來不說,讓你也被陛下猜忌起來了!”
“他縱然猜忌我又如何?”德妃冷笑著說道,“他隻有兩個兒子了,兩個兒子都是我生的!他的心再狠,總不至於要將這皇位傳給外人吧?”
“據說世子妃的屍體還是沒有找到,奴婢倒是猜測世子妃並沒有死!”萍姨說道,“既然當初白少將軍能夠活下來,那麼世子妃也未嚐不可!”
“希望如此吧!”德妃說道,“浩然那孩子要好好兒的看著,不知道江家是否會被連累,我也沒有能力能夠將整個江家保住,但是我至少能夠將那孩子保住!”
“是,奴婢會注意著的!”萍姨說道,“這京城之中的事情,天翻地覆隻在一眨眼之間啊!這皇宮之中也從未平靜過……”
楚王府內。
“你來這裏做什麼?你走開!”趙央兒守在大哥的門前,見到趙衢的身影怒氣騰騰的說道。
趙衢微微笑道:“我隻是來看看大哥而已,你用不著這麼生氣吧?”
“哼!”趙央兒叉腰不屑的說道,“你根本不是我的二哥,你不是跟我們一條心的,你還讓那個壞女人抓我,我根本沒有你這樣的哥哥,你對大哥也不是真的關心,你隻是想要害他,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你走開,快走開!”
“央兒,你還是個孩子,很多事情你不懂!”趙衢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是個孩子,我不聰明,可是我看得出來什麼誰是壞人誰是好人!”趙央兒恨恨的看著趙衢,“我也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
“好好好,我承認當初那件事情我是對不起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身不由己,成人的世界是很複雜的,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懂嗎?”趙衢歎道,“你不讓我進去,我不進去就是了,我知道你們都防著我,我若是進去,他再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反倒是難以洗脫嫌疑了!罷罷罷,我走就是了!”
趙衢搖著頭離開,自從楚王將趙淩接回來之後,就對他充滿了戒備之心,雖然沒有說將他趕出楚王府吧,不過將他是陛下的人的身份倒是毫不保留的告訴了趙泉跟趙央兒兩人,讓他們能夠遠離著自己。
你們懂些什麼!你們眼中隻有趙淩,又何曾關心我那些年的遭遇?何曾關心過我什麼時候成為陛下的人,為什麼會成為陛下的人?
趙衢曾經發誓要得到父兄的認可,現在他在陛下的支持下,在生意場上,可以說是將晉王都壓了一頭,成為了京城炙手可熱的新貴,比起躺在屋子裏麵的那個廢人世子,那才是京城眾人更願意結交的貴人,他現在已經超越了大哥了,隻是父王還是不會正眼看自己一眼,他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得到父親的認可吧?不過沒有關係,比起他想要做的事情,父王的認可又算的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