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任心和石頭聊了很久,從初識到現在他們聊了很多的事情,石頭一直以為自從他進了運來酒樓之後,跟任心就很少有什麼交集,話也很少說,任心對他並不是那麼的了解,卻沒想到,任心對他的事情是那樣的清楚。
“你知道嗎,當初你第一次做跑堂的時候,你那端盤子的樣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的氣派,像極了王為晏,看著你被幹娘數落,我還以為你在運來酒樓堅持不了多久,便又找哪條河尋死去了,倒是沒想到這些年你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任心滔滔不絕的說著,石頭喝著她遞來的茶,心中煩惱的那些事情漸漸的被擠出了思緒,隻靜靜的聽著任心的話語。
看著任心眉飛色舞的模樣,石頭被她的模樣所感染,不自覺的也輕輕的笑了。任心見他笑了,鬆了口氣,石頭向來責任心就比別人要重,她就是怕他陷在自責裏走不出來。
“心兒,遇見你,我是何其的幸運。”任心還是放心的早了,石頭雖說是笑了,可是並不代表丟了銀子的事情他就放下了,“丟了銀子是我的過失,這個責任由我擔著,你放心,我一定會有辦法讓你一路無憂的去往京城。”
任心沒想到石頭會突然又提及這些,不過,也能理解,那畢竟是五十兩銀子,任心自己都不能真正的釋懷,又怎能要求石頭什麼都不去在意呢?
“意外發生的事情不是你想提防就能提防的了的,這並不能說是你的過錯,不要什麼事情總想著自己一個人扛著,還有我,我會和你一起分擔。”任心由心的想要和他一起共渡難關。
一番話充滿了患難與共的味道,石頭聽得心顫,第一次,他牽起了她的手,滿目深情,一直被壓抑著的感情從未像現在這般洶湧澎湃,他知道,有些話楚清辰已經說了,而且在等待著任心的答複。他本不想為難任心,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強烈的想要告訴任心他的感情,他想要知道,他,和楚清辰,任心究竟會選擇誰。
任心被石頭看得尷尬,她並不是多麼遲鈍的人,石頭眼中的感情她怎會看不明白,可是,原諒她的膽怯,懦弱,此時此刻,他若說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安心啦,咱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總得一起蹦達才能跑得快些你說不是?”任心半開著玩笑,從石頭手裏暗暗的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避開了石頭的視線,正不知該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屋外有人敲門,隻聽小二在門外說道,“兩位客官,天鮮樓夥計找。”
“天鮮樓是什麼地方?他們的夥計怎的找起我們來了?”任心疑惑著與石頭相視一眼嘀咕著去開門,心下卻鬆了口氣,她正不知該做些什麼呢。
一拉開門小二跟任心介紹了天鮮樓的夥計便走了,任心請天鮮樓的兩個夥計進來坐坐,他們委婉的拒絕了,隻站在門口說道:“姑娘,我們也不是無故的來打擾的,隻是,隔壁住房的那位王為晏王公子方才在天鮮樓叫了些吃食卻沒有銀子付賬,他說你們是他的朋友,來與你們要銀子也是一樣的,所以……”
王為晏……這貨是怎麼想的?他們才剛丟了銀子又給女英看了大夫拿了藥,哪裏還剩下多少錢夠他在外麵叫這些吃食?
任心打量了一番這倆夥計的衣著打扮,那料子雖說不是什麼上乘的料子,但是剪裁得體看著倒也是落落大方,再看兩人的談吐也不似一般的夥計,想來那天鮮樓不是個普通的地方。
看來,這頓吃食絕對便宜不了……
“多少錢?”任心沉默了,石頭在屋內淡定的詢問價錢。任心看了他一眼,這是打算給王為晏那位大少爺收拾爛攤子不成?
天鮮樓的夥計一聽石頭說話那口氣,感覺決定權是在他手上,便恭敬的說道,“不多不少,正好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任心拉起兩扇門碰的一聲就給關上了,幾步走到石頭麵前,“人要是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能塞牙縫裏,怎麼辦?這錢真的要給那個大少爺出了?”
石頭本想說大家同行本該互相照應,就幫襯著他吧。可是當任心走近他詢問他的主意的時候,石頭忽然有一種小夫妻關上門商量事兒的感覺,心下一怔,將話咽了下去,問她,“你怎麼想?”
“不行,我要王為晏把東西退了去,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又不是不清楚,咱們本就沒錢了,這一兩銀子交出去,我們四個人喝西北風去?”任心憤憤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斤斤計較的小媳婦兒,石頭也不多言,“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