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帝還於東都,隻見洛陽宮室盡皆燒毀,街市荒蕪,滿目都是蒿草。早不是印象中“宮室光明,闕庭神麗,奢不可逾,儉不能侈”的樣子,宮院中隻有頹牆壞壁,帝乃命楊奉蓋小宮居住。王公大臣。朝賀皇帝皆立於荊棘之中。
獻帝下詔,改年號興平為建安。是歲大荒,洛陽城中民戶不過百餘家,不足以供養朝廷皆刨樹皮、掘草根以充饑,尚書郎以下皆出城樵采,多有餓死於荒間者。境況悲慘正如後世詩曰“看到兩京遭難處,鐵人無淚也怬惶”!
太尉楊彪乃向獻帝奏道“前蒙降詔,未及發遣,今已還與東都,關東諸侯擁兵上萬者不在少數!可詔眾諸侯前來救駕!”獻帝自東歸以來,衣食無著,又連遭驚嚇,隻覺得眼冒金星,四肢酸軟。見楊彪上奏乃回道“朕前既已降詔,卿又何需再奏,隻需著人辦去就是!”彪領旨。差人前去傳詔,因宮中無馬,乃向楊奉借軍馬五匹。
天使至徐州時,德然正在外巡視,恰巧遇到,知獻帝已還於洛陽,乃大喜,忙返回徐州,告於玄德。玄德亦喜直道“蒼天護佑!”乃與眾將商議,欲盡起徐州之兵,往迎天子!一人出聲阻道“不可!”玄德視之乃陳群也!便道“有何不可?”群道“徐州與洛陽相距百裏,往來多有不便。且徐州乃四戰之地,近之呂布袁術,遠之曹操袁紹皆有吞並徐州之心,主公若盡起大軍則徐州不複為主公所有!”玄德卻道“君辱臣死,如今陛下有旦夕之危,吾怎能因徐州而棄陛下?如此,豈非不忠乎?
”德然道“不然,自古欲救人必不使己陷入絕地。今司隸慘破,諸侯凶悍。兄長若棄徐州,如何自保?若不能自保,又何談救陛下?”
德然說完,玄德神情失落,乃道“即便如此,亦不能坐視陛下落入賊手!”德然道“徐州相距京師甚遠,若調大軍則我未至,陛下已遭賊手!為今之計,不如盡出騎兵三萬,連夜行軍或能提前趕到!”玄德思之,別無他法,乃從之。遂命子龍領五千輕騎由泰山先行,翼德引軍一萬隨後,玄德、陳到、德然、孫乾押大軍在後。命雲長、陳登、糜竺等人留守徐州!諸將皆各自回去準備。離開大堂時,德然被陳群、陳登叫住。二人道“德然兄向以智計名於天下,今日所為,其非不智?”德然聽了,笑道“有何不智?”登道“天子位於洛陽,四周皆是虎狼,主公以三萬騎兵焉能救得陛下?”德然笑道“以元龍之見,該當如何?”陳登看看四周,輕聲道“自然是不救!”陳登說完觀其臉色,見德然仍然輕笑,無甚不愉之色乃道“主公若盡起大軍,則徐州不保;若以三萬騎兵,則定不能救陛下!說句誅心之言,如今漢室可無陛下不可無主公啊!”德然聽了,斂容拜道“吾替兄長拜謝二位!但陛下不可不救:一來兄長乃漢室之後,向來以忠義行事。若不救陛下則兄長定不會讚同,也不利於我軍忠義之命!二來陛下定不能由我等救來徐州!陛下雖有仁智之名,但素受權臣壓迫,一旦掌權必定排除異己,以固皇權,如此一來,青徐之基豈不毀於一旦!所以吾請兄長以三萬兵救陛下,則曹操必定攔截!如此吾等可為一舉兩得!”二人恍然大悟,自去準備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