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駱弈軒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長老門前,一位老人從裏麵出來,猛然間看見他,停在那裏,本已有些渾濁的雙眼蓄起淚水,臉上的皺紋都洇濕了。
“呃……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駱弈軒茫然間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老人用力點頭很快又搖搖,剛要說話被後麵出來的另一位老人撞得一個趔趄,不等駱弈軒去扶,兩人小跑著就離開了。
“駱先生來了嗎?快請進來吧!”隨著話聲,長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駱弈軒緊走兩步迎上去,笑道:“到底是親在山中吸收天地精華,老人家都這麼矯健!”
原本隻是一句感慨,長老的神情卻凝重幾分,笑容也牽強起來:“坐吧!”
不知道是觸到了人家什麼忌諱,駱弈軒依言坐下不再出聲,也許是感覺到氣氛的變化,長老倒杯茶放到他麵前,自己先笑起來,可是準備開口時,又變成了尷尬樣:“他們……不是老人。”
“啊?”駱弈軒沒想到聽見的會是這樣一句,目光跟著他去裏麵取了本冊子又出來,落在他翻開的那頁上,上麵有張照片,是剛才哭了的那位老人,旁邊是他的基本情況——高敘,21歲?!
“這?”他抬起頭,長老又翻了一頁,這個有些眼熟,應該是後來出來的那位,高士強,25歲!長老再翻,他留下帶路的那個,陽宏,19歲!
駱弈軒越看越奇,自己不由地翻看起來,厚厚的一本冊子,裏麵有男有女,統統是一張老態龍鍾的臉配上一個年輕到不可思議的年齡。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長老的神情愈發地沉重,連坐下也仿佛是被壓得不堪重負,“我們這兒有五分之四的人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未老先衰,活不到30歲就老死了!”
“生病?”
“生病還可以治,可是他們——”長老長歎口氣,“不知你來之前神君和你說了多少關於我們村的事情,我們全村都是一家,祖上是上古玄帝後裔,保有祖傳的寶瓶和三界至秘,世世代代為不軌者覬覦。
起先先輩們實力強大,尚可自保,可有一次遇到強敵,一場屠殺之後幾乎被滅門,隻留下一個男孩兒高陽玦勉強生存下來,我們這些人便全是他的後代。
自他起,為了保住寶瓶和秘密,我們便不敢再拋頭露麵,將祖姓高陽一分為二,家中排行單數的姓高,雙數姓陽,隱居山林,打獵務農為生,可即便是這樣,仍沒能免除各種各樣的偷盜和追殺。”
長老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眼中的光芒顫抖著,雖不曾親見他們的經曆,但駱弈軒可以想象那有多麼不堪回首,他自己現在所經曆的這一切,多年之後,如果他還活著,應該也是不願意回想的,於是他不說話,靜靜地等長老平複下來。
片刻之後,長老喝了口茶用力咽下:“最危急的一次是在四十多年前,就是現在對你們下毒的這夥人,帶頭的叫徐亂蟬,當時還不到三十歲,他假借賣貨郎的身份和族長熟識,投其所好,很快便成至交好友,幸虧族長機警,沒過多久發現了他窺伺秘密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