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兒？”駱弈軒稍稍側身向前，等了片刻，那邊真的有人回應了：“是我。”
“高玉明？”駱弈軒從外套裏出來給孟萱披好，拉起她一起向那邊走去，高玉明看上去像是跪在那裏，不清楚狀況，他們沒敢走太近，“你在這兒幹什麼？”
“贖罪！”
“好！那你好好跪著吧！”一股怒火自心底湧上來，駱弈軒咬著牙點點頭，“孟萱，我們走！”
“他們自稱是暮淵後人，行蹤及其隱秘，我一般都是和徐亂蟬聯係。他們助我當上族長，我把族中的秘密告訴他們。”
“那你當這個族長還有屁用！”駱弈軒站住。
“是我一時糊塗！我鬼迷心竅就想著要當族長，還想著把秘密告訴他們了他們也就不會再來追殺我們了……”
“要是這麼容易你當以前的那些族長都是一根筋嗎？”
“是！我現在全都明白了，他們答應我隻取亮兒一條命，可是現在……難怪祖先不選我，我就是個傻子！竟然心甘情願被他們控製利用！我不配生在流桑村！我根本就不配做人！……”
“好了！我們懶得聽你說這些！”駱弈軒打斷他，“現在村裏百廢待興，你光跪在這裏有什麼用，還是盡早去找族長認罪，聽候他的發落吧！”
撂下這些話，他拉著孟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沒有原諒他，可是就算要了他的那條命，他看不出能讓現實狀況產生什麼改變。
孟萱知道駱弈軒在生氣，小跑著跟在大步流星的他身後什麼也沒說，兩個人一直走到祠堂門口。“裏麵為什麼有亮？”駱弈軒突然停住。
“族長在裏麵。從一回來就進去了，和你一樣，到現在沒吃沒喝，大家也不敢敲門。”
“我進去看看。”
“可是你還沒吃……”
“幫我準備上，待會兒我和族長一起吃。”
目送孟萱離開，駱弈軒快步來到祠堂門口，敲門：“族長，可以進來嗎？”
“小駱嗎？進來吧！”
祠堂裏已經打掃一新，牌位底下，兩排蠟燭照著整間屋子亮如白晝，族長跪在那裏，恍若從燭光裏現身的朝聖者，駱弈軒立在門口，竟一時不敢上前打擾。
“你……剛回來？”族長緩緩地磕了三個頭，轉過身來，駱弈軒趕緊上前去扶他起來：“您，您從回來一直跪到現在？”
畢竟年事已高，跪了這麼長時間，族長兩條腿已經伸不直了，靠駱弈軒撐著挪到旁邊坐下：“罪責深重，為子不孝，為父不慈，身為一族之長又讓全族在我手上家破人亡，跪這幾個小時又能頂什麼！”
“您怎麼能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駱弈軒一邊幫他捏腿，一邊勸道，“您放心，這不是還有我呢！”
族長搖著頭歎口氣：“算了，好好結個婚安心過日子吧！我們早已沒有祖先的能力，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我們又怎麼逞強！”
“不，這件事不解決，我不會結婚的！其實我跟您的想法差不多，這件事，無論成功與否，都讓他止於我。”
“可是這樣你……”族長看著他滿眼的心疼，可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下去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又有什麼資格說他呢！
駱弈軒笑了一下換到另一邊：“也不光是為了這個，我還要找我爸，他離家快二十年了，一直在危險之中，我既然知道了，那就必須和他並肩作戰，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