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詩一路氣喘籲籲,終於甩掉了小尾巴,但找來找去都找不到要走的那條走道。雖然看著都蠻相似的,可如詩記得在走道漫步時用手摸過那裏的紅牆,順手畫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然後就看到了那扇紅門……恩,這裏到底是哪裏呢,要不先進去看看吧,反正又沒有人。如詩看著眼前的宮殿,擅自做了這個比較大膽的決定,她早已忘了現在已換成了一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了。此時的如詩心裏想著可把尋路的事暫且擱在一邊,如果能看一眼皇帝到底長什麼樣也好,也不枉如此難得的機會來到這裏。四周張望,居然都沒有人,好生奇怪,如詩心想興許現在在換班吧,於是一溜煙小跑,還是踏上了台階,抬頭看到“養心殿”三個大字。如詩小心翼翼地敲響了大門“裏麵——有人在嗎?”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如果沒有人,那我就進來了哦。”
她悄然地推開了養心殿的大門。
大殿中空蕩蕩的,似乎真沒有什麼人。不過殿中的擺設應該蠻值錢的吧,要是能夠帶到現代去,應該可以賣很高的價錢,這些可都是真品哦。如詩輕輕走近龍案,用手溫柔地撫摸著,細細觀看,古人真是別具匠心,一件小小的筆架飾物都精雕細琢,上麵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活靈活現,仿佛真的是具有靈氣的神物,聖神而不可侵犯。
正當如詩看得入神,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咳嗽。
怎麼還會有人?而且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如詩側移身子用眼角偷偷瞄過去,看到的是黃色的一角,難道是——。
如詩一驚,低頭趕忙走下來,跪倒在地,放下剛擦拭過汗漬的江南蘇繡手絹行了一個叩拜大禮,隨後脫口而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闖朕的養心殿,該當何罪?”
應該是清朝皇帝吧,好想抬頭看看到底長什麼樣子的。不過不知道是為什麼,全身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大概是被他剛才一聲突然的嗬斥給嚇到了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膽子居然變小了。
“奴婢叫——(應該叫婉倩還是瑾倩呀,對了,現在是替姐姐的)叫董鄂婉倩。”
“董鄂?哦,你阿瑪是哪個?”
“恩,是——鄂碩。”
“哦,鄂碩之女。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的,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呀?哎——你別總是低著個頭呀,朕又不是老虎會吃人!”
哦,對呀,都是你剛才大叫一聲的,現在又是劈裏啪啦一大堆的問題,這個皇帝怎麼也這麼愛問問題呀,他以為他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慢慢抬起頭來,結果就是——
“啊”的一聲“傅恒?不,王臨?”如詩瞪大雙眼:麵前居然又是這張臉,有點說不出的糾結。對方則表現得大方、鎮定,一臉不認識的漠然樣,大概是連我叫什麼名字也不記得了吧。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和碩?”
一陣臉紅。
“哦,好大的膽子:以下犯上,罪犯欺君,還未經宣召私闖養心殿。看來鄂碩的本事不小,養了一個滿嘴謊話的‘好女兒’。按我大清律,你的罪可不輕呢!”
這些罪真是不輕,我自己一條人命也就算了,也許還可以借此“回去”。可是,可是弄不好還會連累“家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畢竟也是活生生的幾條人命,難道我跑到古代來就隻是為了害幾個人嗎?如詩的心不禁“突突”直跳,跳得厲害,恐慌、害怕之感油然而生。
“是,我承認我的罪行。可是,可是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身份,俗話說的好,不知者不罪。再說,你當時也沒有表明你的身份呀,既然你可以‘欺民’,那就請你寬宏大量一些,請不要在怪我‘欺君’了嘛!至於,私闖養心殿之事,我是應太後賞花之邀進宮的,可是整個皇宮就像一個大型迷宮,我走著走著就失去了方向……也許是神靈的指引,又或者是富麗堂皇的宮殿深深吸引了我,於是我邁出了這一步,不由自主地跨入了這個大殿。如果要怪罪,那就怪罪我的魯莽與好奇心吧。我相信當今聖上寬宏大量,必定不會降罪於我的家人的,因為他們並不知情是無辜的。罪責隻在我一個人的身上。”說完如詩抬起頭,眼神篤定。
“哼,好一個伶牙俐嘴呀!”一絲笑容掛在了少年天子的嘴角。他輕輕走近,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如詩,語氣緩和地說道“你且起來吧!朕怎麼會殺了朕的‘賢弟’,不,是‘賢妹’呢!不必緊張,隻當朕是你宮外時遇見的王兄即可。”
如詩正視,看了一下對方的表情,鬆了口氣:嚇死人了,幸好我不是被嚇大的!
“朕當時就有一絲疑惑,世上怎會有如此相貌端莊、風姿卓越的男子,真想不到竟然會是女子?”他一臉微笑,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怒目瞪眼,沒有了之前一看就很想揍他的爛表情,現在的笑容就像是春天裏溫暖的和風,清新自然,能瞬間將冰封的河流融化成涓涓細水。
這個人變得好快呀,就像個小孩會變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