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沒有時間概念,薛郎他們的休息方式也跟普通人不通,所以,他們隻是中途打坐休息,一次一個小時左右,就繼續前進。
地下的孔洞並不是規律的,薛郎的感知也不是什麼都能看到,一些通道走上個把小時,居然是死路,還要返回重新尋找,有時一繞就是幾千米,上上下下,鑽來鑽去,簡直就是迷宮一般。
他們在十幾個小時後,找到了地下河,一段有百米左右露著的河段。
地下河水勢湍急,轟鳴著灌入一個直徑怕是二三十米開外的巨大窟窿裏,向下而去。
這裏,距離地麵不超過二十米,距離基地也就三千米,可是,卻是死路。
薛郎盯著河水轟鳴而下,發出沉悶回響聲音的孔洞,眉頭皺了起來。
順著河水,他能看出千米。
可惜,沿途都一個樣,就是河道是封閉的,除了那些灌進主河道的分叉跟外界聯通,河水隻是加大了流量外,卻再沒有可以跟外界聯通的通道。
那些孔洞就跟河流的支流一樣,水可以流過,人卻不行,有的地方幹脆就是茶杯大的窟窿、裂縫,遍布岩壁。
所有人都站在他身後,在水流漫過的岩石上看著光柱裏的湍急河水,等待薛郎的探查結果。
薛郎連帶周圍也細看了一遍,看出四五百米,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可以通行的通道。
也就是說,要想順著地下河抵達基地,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入河道,順著水流一直衝到基地。
但這絕對不現實。
別說他們的連體服內置供氧隻有半小時,就算可以無限的呼吸,通道裏,順著水流而下,就算岩壁已經被水流衝刷的光滑,沒有突起的棱角,但轉彎可不缺,甚至還有垂直下降的地方,別說人,就算塊鐵疙瘩,用不上幾百米也撞的粉碎了。
最麻煩的是一旦錯過了離開的位置,而這個地下河又隻有那一段跟這裏一樣是外漏的河段,那,他們就隻有一個地方可去了,就是進入地心看看,看看這裏是不是通往未知世界。
薛郎沉默不語,其他人也不吱聲。如果讓他們跳進這裏,順著水流走,他們絕對不會遲疑。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薛郎將能看到的位置全部看過一遍,連帶上麵下麵的所有孔洞,最終確認,河道這裏,除了現在的位置,周圍除了裂縫就是細小孔洞,還不密集,河道兩邊並沒有預測的通道存在,他們走到了死胡同。
薛郎再次看了眼那個仿佛黑洞一般吞噬河水的窟窿,揮揮手,下令離開這裏。
大家不知何意,都默不作聲的跟著,走出了二三百米,在一個相對幹燥點的岔洞裏,薛郎放下背包,拿出食物,默默的坐了下去。
大家知道他在思索,也都放下背包進食,沒人打斷他。
如同嚼蠟般的嚼著特製的壓縮餅幹,讓那小小的一塊在嘴裏無限泡漲,變成糊糊,薛郎也沒有下咽。
他在思考,是不是放棄河道這個最初的方案,顯然,河道周圍全都是岩石,還沒有通道,根本不可能抵達目的地。
無意識的咽下滿嘴的糊糊,下意識的接過茉莉花遞來的水壺,還沒喝,突然反應過來,大家在等他的方案呢。
抬起頭一看,果然,大家都瞪著眼睛看著他呢。
薛郎笑了笑,喝了口水說道:“大家休息下吧,河道利用不上了。”
呼……
所有人得到肯定答案,都籲了口氣。
繞路也不是什麼麻煩事,這個早就有心理準備,隻是一直薛郎不說話,大家憋著而已。
薛郎回過神來後,跟柳敗城和茉莉花細致的說了下順著河道看到的情況,和河道周圍的情況。
他說完,柳敗城還在琢磨,茉莉花收起水壺說道:“河道存在的位置需要堅固的環境,要不早就在這裏之前就直接形成斷層了,無法通行就不惦記了,開鑿和順流也不可能,我們就繞道吧。”
大家都看著她的時候,她接著說道:“這裏雖然是天然形成的地貌,卻也不是沒規律可循。”
薛郎這會也轉頭看向她,不知道她有什麼可行的方案。繞行是肯定的,但是否能繞到基地那裏,很難說。
茉莉花頓了頓,接著說道:“這裏的地貌形成年代久遠,河道的存在也是經曆了無數年。那周圍的水,這麼多年裏應該一直沒改變流向,所以,我們隻要順著比較大的洞穴走,用地下河做隱性的參照物,不論走到哪,順著水流的痕跡,總會靠近地下河,也就能靠近基地了,除非地下河到了那之前分叉。”
對啊!
薛郎眼睛一亮。
他擔心的就是這點,地下河,是唯一可以借鑒的坐標,沒了地下河的指引,他不知道會不會錯過基地。而指南針,在這已經失去作用,要不,也不用指望河流指引了。而柳敗城的羅盤,到了這裏看不出太遠,方向,有時也出現偏差,似乎,地磁影響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