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亮了。
太陽從朦朧的火紅慢慢變得炙熱,烘烤著這片幹枯的大地。
地麵上,慢慢飄蕩起肉眼難辨的水汽,讓遠處的景物出現了扭曲的折射現象。
荒原,依舊安靜,沒有旅人,沒有什麼動物。
電網,同樣安靜了,黑夜涼爽的時候,還偶有電弧釋放,燒焦那些試圖鑽過電網的小動物。
激光武器也偶有亮起,不足百克的小動物都不放過,一律滅殺,讓這裏成為了近乎沒有生命的禁區。
隨著太陽的升高,荒原不再平靜,但也隻限於一些固定的位置。
最外麵的鐵絲網那裏,換班了。
一輛輛軍用悍馬停在了哨卡,替換下昨晚值班的戰士,隨之這些戰士乘坐悍馬消失不見。
跟著,內裏兩公裏開外的電網那裏,一輛悍馬打頭行駛在電網內側,後麵,一輛轎貨和一輛帶著篷布的軍車緊隨其後。
沙塵揚起中,走走停停,不斷有人下來,用一米多長的杆子在撿取東西,裝進垃圾袋,放進轎貨的車鬥裏。
待他們靠近,才看清這些人穿著的都是沙漠迷彩服,都是軍人,但沒攜帶武器,而是帶著手套,帶著防毒麵具,用一頭可以抓取的機械長杆將那些被電死,或者被激光殺死的小動物的屍骸收起。
他們似乎有某種不被激光攻擊的識別功能,即便靠近那些柱狀的防禦武器一二百米,也沒有觸發攻擊模式。
他們穩步的行進著,沒人交流,視線隻在電網下麵和立柱之間的空地上巡視,看到屍體就收拾起來。
這一幕要是被外界看到,那米國愛護生命的美德就會被打上巨大的問號。
米國,哪怕是一條流浪犬出了車禍,司機都會規矩的報警,等待警察到來。
而警察,會快速的趕到,用最快捷的方式,甚至動用直升機將流浪狗運走救治,然後處理事故。
他們尊重生命,這種投入在世界上都絕無僅有,救治更是絕對到位,包括野生動物,哪怕是一隻讓人討厭,還沒有保護價值的臭鼬,也一樣會享受這個待遇。
但這裏,卻不論是老鼠還是蜥蜴,還是鳥類,隻要靠近識別範圍,攻擊範圍,不論空中還是地表,全部滅殺。
動物保護協會真應該來看看,這就是他們眼中尊重生命的做法。
這就跟他們宣揚的自由一樣,什麼金錢自由,時間自由,什麼心靈自由,聽著高大上,有道理,但實際呢,不過是隻適用他們國民罷了,對外,卻將痛苦、貧窮、災難送給了他國,自由留給了自己。
這些人似乎就是清潔工,動作熟練而快捷。
一個個垃圾袋似乎也是特殊的,裝滿,就快速被密封,然後整齊的碼在車鬥裏。
打頭的悍馬車頂,一個帶著頭盔,戰術眼鏡的戰士抱著重機槍,百無聊賴的抽著煙,目光卻不聚焦。
這裏,不會有什麼情況發生,抱著武器警戒,不過是習慣而已。
他們,慢慢的走過那隻沙鼠的屍體,隨之沙鼠的屍體被收拾起來,跟著電網下的蜥蜴也被收起,地麵,除了留下車轍,再沒其他了。
他們走後幾分鍾,距離電網幾十米外的一從雜草旁邊突然扭曲了下,似乎是水汽折射的關係,讓那裏虛幻了下。
但不會有人注意到那裏。
薛郎在略微滾燙的地麵上悄然移動,動作緩慢的向電網移動而去。
左伯陽原地沒動,MK17探出槍口,鎖定已經走出百米開外的車隊。
薛郎的前方,一從頑強生長的野草下,一個信號收集器,一個錄像設備靜靜的藏在那裏,距離電網不過五六米。
幾十米,薛郎用了足足十幾分鍾,悄無聲息的運動到了信號收集器的旁邊,緩慢的動作下,將設備收起,跟著慢慢的移動回去,隨後倆人消失不見。
這裏,依舊荒涼,水汽蒸騰中,虛幻的跟幻境一樣,物體扭曲,看不真實。但還是那麼安靜,安靜的跟死地一樣。
兩個多小時後,柳敗城驅車離開了酒店,來到塞戈外麵,似乎要看看周圍環境。但兩個隨從卻並沒露麵。
半小時後,柳敗城返回酒店。
沒有人看到車門打開的一刻,虛影一閃。
順利回到房間,左伯陽先是出去轉了一圈,買了很多食物,似乎準備遠行了。
此時,冰淩花正緊張忙碌,分析信號收集器收集到的信息,查看錄像裏那些收拾屍體的清潔工細微的動作,確認激光武器,以及探頭的工作是不是他們控製。
很快,結果出來了。
信號收集器沒有收集到任何無線信號。
這說明,這隊收拾垃圾的隊伍並沒有控製那裏武器的權利。
想想也是,一旦小隊擁有這個權利,那防禦就存在了漏洞,或收買,或脅迫,都有可能導致敵人潛入的後果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