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之中,不知道是誰在呼喚他的名字,讓他的身周一切飄飄然的感都升起了實質。
顧源猛地一睜眼,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等到他終於從那種窒息之感中將自己拔了出來,入目的卻還是一片漆黑。
但這黑暗裏,沒有那個變態周祁,沒有什麼誰的一張貌美的臉,沒有誰被打得滿身是傷的,有的不過是無盡的黑暗。
顧源沉默下來,眼眶裏沒有傳來劇烈的疼痛,應該也沒有被那個變態戳瞎,他等待著自己的視力慢慢恢複。
一星半點的光斑才開始從眼睛裏升起,他也漸漸能夠在黑暗中分清楚一些事物,終於能夠看清楚自己是坐在車裏的。
萬分悲哀地歎了口氣,揉了揉腦袋,試探著呼喚了他們兩人一聲。
“……秦君離?蕭姐?”
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但好歹也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害,顧源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咳嗽了兩聲。
他有些虛弱地在頭頂上摸了摸,手指無力地在車頂上上滑過,找到應急燈使力地打開。
一瞬間,昏黃的燈光亮了起來,車中再不是漆黑一片,顧源依稀辨認清楚,秦君離和蕭笙都在這兒,她們兩人都窩在前座,看起來有些憋屈,而他則一個人霸占了整個後座。
顧源縮了縮胳膊,輕輕揉掉了手上升起的雞皮疙瘩,他就連在車內,也仍然覺得有些冷。
萬幸的是,麵前這兩位還有些良心,沒有直接把他扔到車外去吹冷風。
蕭笙窩在駕駛位,頭輕輕地偏向車窗玻璃,燈光斜斜灑在她半邊側臉上,而另一半隱在黑暗裏,看起來半邊柔和半邊經理,她沒有卸妝,但妝也沒有花掉,讓臉龐看起來更加精致了不少。
她穿著職業裝,倒不是太冷,舒適地歪著。
秦君離屈起了雙腿,趴在膝蓋上,下意識地抱緊雙臂,埋首在胳膊裏,黑發順著白皙修長的雙腿滑下來,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她穿著顧源的寬大的白體恤,半袖露出雙手,一條短褲更是遮不住什麼。
前額枕著胳膊有些難受,想來她也是有些冷,一直將整個人縮在一起。
柔軟的墨發之下,微微露出來的小半張臉,肌膚雪白,而紅唇嫣然。
一抹風情,便是絕色之姿。
顧源看了她兩眼,轉身將身後的背包拉開,取出一件外套,跪在車座上想要把衣服給她披上。
外套才剛剛接觸秦君離的身上,秦君離猛地一睜眼,手腕一錯,膝蓋一轉,她縱身將顧源拿著外套的手一劈,外套脫出手中,而她已經將顧源擒住了。
外套擦過她的手,落向了椅子,蓋在她雪白的長腿上。
顧源被她猛地一轉手,半隻胳膊都被秦君離舉了起來,頓時胳膊上那種脫臼的酸疼感傳了過來。
“啊啊啊——”
顧源抑製著自己的叫聲,脫臼的感覺讓人覺得腦子都糊塗了。
而秦君離這時候才真正的清醒了過來,抬眼見是他,稍微愣了一愣,看著自己腿上掛著的外套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她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頗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語氣卻是冷冷的,好像顧源被揪住胳膊是他自己的錯一般。
“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碰我,下次,後果自負。”
顧源忍不住在心中狂喊,不會有下一次了!
“行行行,你先鬆開我好不好?”
顧源有些欲哭無淚,秦君離瞥一眼他已經微紅的胳膊,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她鬆開手,甩開了顧源的胳膊。
“抱歉。”
沒有歉意的道歉。
顧源立即被甩得捧著胳膊倒回了後座,大喊一聲。
“哇,你這是謀殺啊!”
秦君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說話,她眸光冷冷的,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蕭笙被他們兩人的動靜吵醒了,揉著惺忪睡眼,將靠在窗戶玻璃上有些酸麻的腦袋抬起來,意識有些朦朧地看著他們。
“嗯……怎麼了?”
她說完話,才看到抱著手臂表情痛苦的顧源,呆了一秒,眸中才換上了欣喜之色。
“顧源,你醒啦?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疼?”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一圈,疑惑地看著他捧著手,“胳膊怎麼了?”
顧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科科,沒什麼,醒來被一隻小貓撓了。”
“貓?”
蕭笙還沒有清醒的目光在車中看了看,疑惑道:“哪裏來的貓?”
“哦,已經收回爪子逃走了,畢竟是隻小野貓,也不知道和我道個歉。” 顧源倒在後座上,斜斜睨著秦君離,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