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站的角度不同。”
胡九忽然說了一句。
“角度?”
蕭深細細的重複這兩個字。
胡九點了頭,“就是角度。”
他像是想明白一般,感慨歎息:“咱們的根基實在是太淺了。”
這話已經算謙虛了,在這洛城,蕭家哪來的根基,也就是定州那邊還好些,畢竟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出了點名頭。
若不是那些仗,蕭家又是舍得出銀子的,怕是也攀不上關係尋到皇太後的路子。
隻是這關係又不是很硬,到了這洛城,可不敢指皇太後給他們做主。
這一點,蕭深明白,胡九自然也明白。
隻是,他們來之前沒料到會這麼快惹事,而牽扯的人還是康寧郡主。
胡九這心思忍不住就轉了起來。
他看著蕭深,直言不諱,“咱們手上那些消息,估計也就唬弄唬弄外來的官員,在洛城,像武國公府這樣真正的貴族皇戚,知道的秘辛,一定是咱們目前難以打探的。”
“你的意思我這次算是因禍得福。”
蕭深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認真的說道。
胡九做為謀士,幕僚,自然有他的想頭。
他說,“這次的事兒一出,不管如何,主子算是替康寧郡主辦的差,照主子口中所述,馮世子在這件事上的態度,還有康寧郡主在宮裏的受寵程度來看,一個沒有實權王爺的妾,實在算不得什麼,要說能被詬病的,也就是那妾懷了孩子。”
蕭深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可那妾懷不懷孩子,跟主子一點都不相幹,接下來,咱們隻要看宮裏那邊的消息,還有平順王府的動靜。”
蕭深明了的說道:“你是想借這事看看馮家的深淺?”
被道破,胡九笑了,“反正主子從寺裏傳出消息之後,那妾已經被坐實了歹徒的名頭,而直到主子一行離開永寧塔寺,平順王府的人都沒有出麵指認那妾是她們王府的,如今平順王妃更是親自上門探望郡主。”
說到這兒,胡九不說了,因為蕭深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臉上的沉靜被淺淺流蕩的笑意取代,“武國公浸淫兵部多年,若是能借此打好關係,比起康寧郡主帶來的驚嚇,怕是咱們占的便宜更多了一些。”
蕭家有蕭家的打算。
洛城門閥貴胄太多,二、三品的武將說出的話都不頂屁有用,還不如早早的派去外麵,做一方大員呢。
隻是兵部派官自來都是關係網鋪墊,像他們這樣,想尋個好去處的,就算捧了大把的銀子,怕是都沒有路子,也沒人敢收。
而皇太後……
蕭深雖然想抱皇太後的大腿,可他又不傻。
雖說現在陶太後垂簾,大半的政事都在等陶太後示下才能操作,可皇上翻過年就十四了,按理來說也可以掌權了。
就算陶太後一時貪權不放,可宮裏還有個太皇太後呢。
全天下的官員都知道太皇太後和陶太後不幕,而陶太後親生的兒子自小又養在太皇太後身前,到時候保不齊小皇帝一哭訴,太皇太後就發點餘威。
小皇帝真親了政,像他們這樣早早被印上陶太後一派帽子的大臣,怕是要有好果子吃了。
所以,蕭家最好的前程,就是陶太後放權之前,汲汲營營,把自己摘出這個事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