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姑去而複返的時候,陶太後已經麵容平靜的在同馮昭喝茶聊天。

她匆匆走進來,臉上還沒收起歎惜,便開始為陶太後講起了壽康宮的事。

“太皇太後把白菊賜給了平順王,平順王妃也是氣怒不過,泥人的土性撐了起來,生生把白菊撞翻在地,也是巧了,白菊竟然有了月餘身孕,這麼一撞,竟然給撞沒了。”

“身孕?”

馮昭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腦子裏下意識的搜索起前世的信息,隻記得白菊是進了王府後才生的孩子,月份好像是比她進王府的時候早了些,但在宮裏那會,可從來沒聽過她有過身孕啊?

靜姑看著驚疑的馮昭,以為她是被這個消息驚到了,並沒多想,唏噓道:“不過,平順王到也不是忘情負義的,在太皇太後麵前求了平妻之位給白菊。”

“平妻啊。”

這次到是陶太後意味深長起來。

如果沒有馮昭之前那番話,陶太後沒準還要在心裏罵上一句壽康宮那位,一個市井小婦抬成王妃已經夠讓平順王在貴族麵前丟夠了臉了,如今連身前伺候的人都送到平順王府做平妻了,難不成,為了安景陽殿、安劉憲的心,壽康宮打算把平順王府徹徹底底的變成廢物?

陶太後偶爾空下來的時候,想到壽康宮那位,也替她覺得可憐。

嫁進宮裏又生了兒子的女人就是這樣,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

骨肉親情實在太單薄了些。

可前一刻有了馮昭的言之鑿鑿,這會兒,她便不由想得多些。

壽康宮、平順王,這對母子還真是出乎她意料的能掩飾自己啊。

靜姑不過離開了一小段時間,回來就察覺到陶太後對平順王這件事兒不似以往多了同情,反而像是遇到一件不可忽視的大事。

怎麼會這樣?

靜姑心裏存了疑問,可向來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的她,並沒有急於去問,而是又道:“白菊小產,太皇太後怕汙了壽康宮,這會兒已經讓平順王把人抬回府了,還責令平順王妃回府後,好生照看白菊。”

“把人換了吧。”

靜姑:“……”

饒是她跟著陶太後年月不少,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陶太後的意思。

她怔愣的看著陶太後,翕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陶太後到也不瞞她,主動點破,“你打聽來的消息,應該是那邊主動放出來的。”

靜姑臉色頓時一變,虛言道:“娘娘的意思,那人被發現了?”

陶太後並不直接答複,而是偏了目光,看向馮昭,“阿昭以為……”

已經接受了白菊小產,麵對陶太後有意考教她,馮昭到是能淡然處之,“如果姨母得來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從那人之口,現在看來,的確有可能已經暴露了。”

她說的是暴露,並不收買。

言外之意,有替靜姑解圍的念頭。

陶太後了然的笑了,“嗯,靜姑選人,還是值得放心的。”

可宮裏的女人都做慣了安插眼線的事,太皇太後防著她,能查出來,也不稀奇。

隻是以往她並沒察覺而已。

靜姑也是明白人,反應過來兩人話裏對她的信任,心裏隻覺得溫暖無比。

被溫暖包圍的她,越加用肝腦塗地來回報陶太後。

“我再換個人,請娘娘放心。”

她擲地有聲的保證著。

不過,陶太後此刻卻又搖了頭。

不等靜姑發問,馮昭便已說道:“姑姑覺得我如何。”

毛遂自薦?

靜姑這下眼睛都瞠大了。

她“啊……啊……”兩聲,竟發現說不出反駁的話。

馮昭覺得自己好像把靜姑給嚇著了,忽而又變得調皮起來,“以後,阿昭任由姑姑使喚。”

哎呦喂,郡主大人,你這是要把靜姑嚇死嗎?

這宮裏,能使喚起康寧郡主的,一隻手都占不滿,時不時的還得看康寧郡主高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