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深覺得自己這麼想太齷齪。

可要不這麼想,他又想不到陶太後把他給康寧郡主能幹什麼?

她一個閨閣女子,就算再受寵,還能讓蕭家平步青雲?

他摸著下巴,心思難定,既怕自己高估了康寧郡主的“心思”,又怕自己低估了康寧郡主的“齷齪”。

“真是……”

他脫口想罵人,可那幾個字到了嘴邊,生生就罵不出來。

總有一種被莫名情緒阻止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什麼時候出現過。

蕭深默默的尋覓著。

是什麼時候出現過呢?

他從自己第一次在宮裏意外撞見康寧郡主想起,再到後來領了護送康寧郡主回國公府的差事,再到護送郡主去永寧塔寺上香。

永寧塔寺……

蕭深被紗迷上的雙眼,陡然迸射出精亮的光芒,一閃一閃,久久不逝。

“不應該吧。”

他毫不自知的咧開了嘴角,仿佛想明白一件極讓人歡喜的事兒。

可又因為這件事兒太過不可思議,他又有些接受不了。

人,下意識的在屋子裏轉起了圈圈,他一會兒對自己說,就是你想的那樣,一會又對自己說,蕭深,你膽子也太大了,真是什麼夢都敢做,什麼人都敢肖想,那是皇宮裏的明珠,是你能覬覦的嗎?

可蕭家人若是沒幾分膽氣,怎麼會從一介武夫,走到現如今的位置。

“蕭深,你看,也不是你自己有這樣的想頭,對不對。”

他自言自語的跟心裏的小人獨自對抗。

心裏的小人這會兒嗤笑他,“就算你說對了,可人家沒準就是寂寞了,想找你玩玩,就像男人寂寞了去喝花酒,聽小曲,摟花娘一樣。”

“那怎麼能一樣呢?”另一個蕭深非常不喜歡心裏的蕭深這樣去評價康寧郡主,覺得這是一種褻瀆。

偏,心裏的小人一副篤定的模樣,“怎麼不一樣,難道最開始,你想到的不是入幕之賓?”

蕭深腳步一頓,臉上更是僵硬的難看。

好像一下子被心裏的小人戳中了要害,腦子時再多的美好都變成了虛幻。

身上的力氣頓時被人抽幹,他無力的退到床邊,身子向後一仰,倒了下去。

撲騰一聲。

蕭深感覺後背都被彈起來,又落了下去。

可他竟沒覺得疼。

眼睛盯著窗戶外麵,這會兒才將入夜,院子裏還能聽到手下人說話的聲音,按照瓊琚傳達的意思,怎麼著,他也得等到這些人都睡了。

等待的過程,總是讓人抓心撓肝。

比起他,馮昭卻像沒事兒人似的,舒舒服服的沐了浴,等著采蒿和采顰把頭發絞幹,打發了她們出去,才交待瓊琚,“我先睡會兒,上半夜你撐著,等人來了,你再去睡。”

“郡主,這不……好……吧。”

瓊琚臉都白了。

馮昭奇怪的問道:“有什麼不好?”

他就是有話交待蕭深,又不想一直等著他,所以才讓瓊琚守著,等到別人都睡了,他來了,把她叫醒就可以了。

馮昭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