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早起進了宮。

她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坐在壽康宮,低聲淺語,“娘娘……”

“這裏又沒外人,還是叫哀家姑母吧。”

太皇太後和藹的看著姚氏。

姚氏“唉”了一聲,開始講明來意,“臣婦想帶阿昭出去走動走動。”

“噢?”太皇太後麵露不解。

“姑母是知道的,阿昭這孩子孝順。”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示意姚氏繼續。

“上次永寧塔寺的事兒,這孩子心裏一直覺得是大伯在天之靈保佑了她,便日日除了去祠堂上香,便是在自己屋裏抄佛經。”

太皇太後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到也正好能讓阿昭練練字。”

她似是玩笑般說道。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姚氏還是不免覺得失望。

隻是這種情緒,並沒有流露到臉上,她抬手捂住心口,一副為難至極的樣子,“可國公爺昨天回府問起,卻跟臣婦說阿昭在姑母身邊時,每日都是高高興興、無憂無慮的,臣婦這心裏……”

太皇太後恍然般似乎明白了,姚氏這是怕她知道馮昭在國公府過得不如宮裏順遂,而問責於她。

一時失笑,打趣道:“你呀,也是想的太過,難不成,我在你眼裏,就是那不講理,隻知道寵溺晚輩的人?”

姚氏連忙搖頭,“臣婦不敢。”

“那你還被你家老爺一句話嚇得一大早上跑到我這來訴苦。”

太皇太後不失親切的揶揄姚氏一句。

姚氏憂心的臉色頓時爬上紅暈,略顯不自然的拿帕子擋了擋唇,懊惱道:“姑母……”

“嗬嗬……嗬嗬……”

太皇太後好像被她的舉動逗到了,一時笑得開心,也多了幾分真意,口一鬆,“好了,這麼點子小事兒也值當你進宮裏請命,阿昭既是在你府上,有宴請應酬,你帶著她出去玩玩也好,省得這孩子身邊除了皇帝,連個同齡的玩伴都沒有。”

“姑母總是這樣心疼阿昭,臣婦自愧不如。”

姚氏一臉羞愧的自責一句,又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問道:“臣婦想著,這件事,也要跟太皇娘娘那邊知會一聲,才好?”

尾音,她微微上揚,明顯有等太皇太後給拿主意的意思。

太皇太後對姚氏如此尊重她還是很滿意的,但提起顯陽殿那位,她臉上的笑意明顯落下去一些,態度也淡了下來,“那位最是無風愛刮三層浪,你去說一聲也好,免得回頭她又抓了話頭,找你們老爺的不是。”

姚氏兩手一攤,一副極其無奈的口吻,“國公爺也是這個意思。”

太皇太後見馮冀元如此忌憚顯陽殿那位,忽然就冷下臉,沉聲問姚氏:“你們老爺還經常被她為難?”

姚氏被問得一惶,目光時不時的瞥向正殿裏伺候的人,一副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樣子。

“砰……”

太皇太後將手中的茶杯重重落下,怒氣升騰。

姚氏忙喊了一聲,“娘娘息怒”。

話音還沒等落,人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奔到太皇太後身邊,欲替太皇太後撫胸口順氣。

墨姑一直在太皇太後身邊伺候著,這會兒沒等姚氏上前,手便熟練的撫上太皇太後的胸口,一邊撫,一邊勸慰著,“娘娘莫要動肝火,禦醫昨兒還囑咐,娘娘最近有些肝火旺,長此以往,有礙身體康健,切記要讓心情平順,日日開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