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楠臉上雖不見擔憂,可心裏又的確如劉氏所說,怕因為她的一個小舉動,給家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深知,像她這樣出身的孩子,就算是結手帕交,也要看對方會不會傷及家族利益,更何況,對方是康寧郡主,她既不敢高攀,也不敢開罪的人物。

劉氏自來知道長女懂事兒,見她在利益麵前,並不忘本,更是欣慰,好意安撫她道:“你也不用顧忌這許多,一來,咱們家與太後娘娘本就交好,康寧郡主是太後娘娘的外甥女,你有機會與她往來,並不違背什麼,再有……”

說到這兒,劉氏微微沉了沉眸,瞳仁中有隱隱的光芒閃動,拉著女兒的手,更多了一些母親對子女的維護,殷殷道:“母親這幾日為你看了幾戶人家,雖然還沒確定哪家,可十有八九,你父親離開前,你的親事,也就定下來了。”

“母親……”

謝楠不妨劉氏會把這個話題帶出來,一時,忍不住麵頰飛紅。

劉氏瞧著女兒的嬌羞,既有心打趣兩句,可又想到女兒真若定了親事,便是遠離父母,嫁到這皇城腳下來,一時,又覺得心裏難舍,打趣的話,便說不出口。

她憐愛的撫上女兒的發際,從她的額前,慢慢的撫摸至耳廓,接上之前的話,“到時候,父母不在身邊,縱使你有什麼為難,遠水也解不得近渴,若是真能交好康寧郡主,就算你夫家真有意欺你娘家山高水遠,也會顧忌許多,有這份顧忌,你在這裏,母親也就能多幾分安心。”

劉氏此刻還以為康寧是要嫁給皇上的,所以,能與未來的皇後娘娘交好,她自然樂見其成。

有了劉氏這般指點,謝楠待去見馮昭時,便多了許多女兒家的真情,再加上謝家二女謝蘊又是真真的不諳世事,天真活潑,說話俏皮,三個女孩子坐在一起,非但沒有半分尷尬,反而時不時的還有笑聲傳出。

馮思遠並不知馮昭今日宴客,人剛走到她的院門外,便聽到有翠如黃鸝的笑聲隔著窗戶傳到院子裏,不由佇足,好奇打聽,“郡主和誰在屋子裏?”

守院門的婆子是國公府裏的下人,見世子爺問,恭敬回道:“是郡主請了淮陽侯府的兩位姑娘過來主話。”

“淮陽侯府?”

馮思遠喃喃重複著,好似在構想淮陽侯府的兩位姑娘長什麼樣。

婆子候了一會兒,見世子沒有再問的意思,便規矩的退回院門口的耳房裏,老實的候著傳話。

馮思遠並沒留心守門的婆子,隻專心在院門口又站了片刻,聽著屋子裏笑聲不斷,嘴角不自禁的也上揚起來,腳尖一轉,扭身,出了院子,去往姚氏的屋子。

如同劉氏一般,姚氏這幾日的宴請也不少,隻是她並非誰的帖子都去,隻揀了兩、三家推脫不掉的,應酬大半天也就回了。

今兒是她得知馮昭邀了淮陽侯府的兩位姑娘過府說話,索性就偷個懶,推了外麵的應酬,留在家裏坐陣,安排著馮昭那院子裏的吃食賞玩。

反正,淮陽侯府的兩位姑娘來坐客的消息,用不得一日半日便傳得人盡皆知,她懶得應付那些人的口舌,還不如躲在家裏清靜兩日呢。

不曾想,她這邊剛喚了翡翠商量祭灶節的事兒,那邊小丫環就遞話說世子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