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雖然是外放官員,可對洛城中的大小事情,也算有所知,這會兒聽了,不過一笑,“到是會做買賣,隻是這雲秀坊的後台,怕也是極硬氣的。”

不然,平白無故敢在達官貴婦們麵前擺臉色,那是沒事兒找抽呢。

隻是謝道對這樣一家秀坊的後台沒興趣,而且,他是外官,若是對洛城中的事過於關注了,落在有心人耳裏,少不得就是個把柄。

他既然有太後娘娘撐腰,便沒必要送了現成的把柄給那些“有心的人”。

劉氏雖不似他想的如此周全,這會兒說起來,便像笑話一般歎道:“我到是沒想人家繡坊如何,隻是聽周二家的說,大半在那兒定製衣裳的,都是給自家未出嫁的女兒定做的。”

這話可就有得推敲了。

謝道聽得眉鋒聳動,似笑非笑的模樣。

劉氏看著,以為他要說什麼,可等了半晌,謝道也是一句話沒說。

……

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過起了祭灶節。

馮昭以前在宮裏的時候,這種事兒回不到她這來,所以,有跟沒有,與她好像並沒什麼關係。

不過,現今在武國公府,姚氏有意讓她看看,便拉著她坐到了管事的廳裏,一一聽著下麵婆子們的回話,並時不時的趁空跟她講一講這年節下的俗禮。

馮昭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可見姚氏講得興致勃勃,便耐著性子聽著。

好在,她忍受的時間不長,采蒿便親自跑進來回話,墨姑和良姑一前一後的進了國公府的大門。

馮昭納悶的瞅著采蒿,“她們怎麼一塊過來了?”

她可不覺得墨姑和良姑交好。

姚氏心裏到比馮昭明白的快一些,拉著她起身,邊往正廳走,邊猜測道:“太後娘娘明兒在宮裏設宴款待三品以上的大員家眷,並允其帶子女進宮,想來,兩位姑姑過來,是準備接你回宮。”

先前姚氏便與馮昭提過這場宴請,當然,馮昭必然是要參加的,陶太後有意讓各家帶子女入宮,不無給馮昭相看的意思。

不過,這層意思除了馮昭、武國公府的人知道以外,別人,包括太皇太後都是不知情的。

那些不知情的人,多半還想著借此機會,讓自己女兒在皇上麵前露個臉,回頭等到皇上正式掌權,再把自家女兒送進後宮,以蒙恩寵。

這樣的打算到也無可厚非,馮昭不需要別人提點,便能把那些大臣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心想,反正這輩子她不打算困守在宮牆之內,所以,誰想盤算榮華富貴,都與她沒什麼關係。

不過,聽了墨姑和良姑的來意,她原本打算明天和姚氏一同進宮的想法,便隻能告吹了。

其實,今天提前回宮,和明天早上同姚氏一起進宮,對她而言,並無多少差別,所以,兩位姑姑來請,她就辭了姚氏,直接回了。

姚氏原想拉著她問問過年能不能回國公府來,可這話在嘴邊繞了幾圈,都礙著墨姑在場,不好問出口。

直到她看著馮昭的馬車走遠,才歎了口氣,打發人去給馮冀元送信了。

蕭深親自護送了馮昭的儀駕到了宮門前,看著她扶著瓊琚的手從馬車上下來,換了軟轎,漸行漸遠的進了高牆內,才不舍的移開目光,轉身,不怎麼高興的扯了身上的錢袋,招呼著一道回來的幾個羽林衛,“走了,兄弟們,我請大夥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