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的小子,正是要淘氣的時候吧。”
陶太後頗有些經驗的說道。
安遠侯夫人平素最樂意跟人顯擺自己的小孫子,也是說習慣了,在陶太後麵前,便有些收不住,“按理說,可不就是該淘氣的,可臣婦家裏這孩子,到是跟別家的不同,頑皮是頑皮了點,卻知道收斂。”
一個四歲的小子,能用得著收斂?
這也是慣孩子沒邊的主。
陶太後嘴角帶笑聽著,並不糾正。
不過,比起剛才公式般的氣氛,安遠侯夫人這會兒喋喋說著小孫子的趣事,到是讓殿內的氣氛顯得活躍許多。
連在她之後上來請安的人,也不顯得那麼重規重矩了。
比如,東都侯夫人領著膝下獨女衛嬌娘上前時,不待良姑喚起,衛嬌娘已經擺出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衝著太後娘娘道:“娘娘,臣女早就想進宮陪娘娘說話了,隻是父親一直教導臣女,娘娘平日繁忙,難得有閑暇,臣女性子過於跳脫,還是少來給娘娘添堵的好。”
瞧,連自貶都用上了。
好像自己不中用似的。
可她話裏話外隻提父親,不提母親,是何用意?
馮昭聽得有趣,眸中便帶了幾分興味。
原也是她自己打發時間的無聊猜想,可沒想到,目光流轉時,竟與衛嬌娘的瞥過來的眸子撞上了。
撞上到也罷了,這小妮子,故意挺直了背,哽著脖子的樣子,是擺給她看嗎?
這是還記著上次在淮陽侯府的事兒吧。
切……
記就記,誰怕誰。
馮昭回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目光輕飄飄的從她身上掠過,連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這番作派,落在衛嬌娘眼裏,那就是赤祼祼的高高在上,不把她放在眼裏啊。
衛嬌娘心裏本就記恨著她,又得她這般對待,更是暗恨不已。
可上有陶太後,下有這麼多的貴婦看著,她隻能把氣壓在心裏。
不過,她衛嬌娘可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康寧,咱們且走著瞧。
馮昭並未將她放在心上,所以,也沒察覺到她那副隱藏的狠意下,正醞釀著什麼。
當然,就是察覺了,隻要她不把這份心思打到她身上,她就不打算理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馮昭的影響,陶太後對衛嬌娘並不親熱,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示意良姑喚了起,便傳召下一位命婦了。
衛嬌娘沒想到太後娘娘會如此落她麵子,心裏不舒服之餘,更是把這條記恨到馮昭身上。
“一定是她跟娘娘說了我的壞話。”
隨母親苗氏回到坐位上時,她極其不滿的咕噥著。
苗氏離得近,聽得臉都白了,可苦於這一屋子的人,生生壓著自己的手,不敢回身做出什麼舉動來,隻盼著能安安生生的過了這一天,穩穩當當的回了府。
隻是,苗氏的想頭,顯然也隻能是想頭。
陶太後這邊見完了各家兒郎,殿裏便隻剩下各家的夫人、老夫人們,馮昭再留下去,也沒意思了,索性,她就推了她出去,“你也別在這兒陪著我了,去跟各家小姐姐們說說話,談談你們女兒家的心思去。”
最後這句,算是打趣了。
隻是,那些有打算的夫人們一想到康寧郡主跟自家女兒談心思,既恐且慌,生怕康寧郡主一個不高興,把自己女兒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