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乎的吃了半碗麵,配著酸酸涼涼的瓜條,馮昭滿意的誇起瓊琚,“還是你有心,被那些小姐們圍著,這飯還不好吃。”
綠衣也留在臥室裏伺候著,聽了馮昭的話,忍不住就看了瓊琚兩眼,隱隱流露著嫉妒。
瓊琚不知道是感覺到了,還是沒感覺,反正沒往綠衣這邊看,隻伺候著馮昭又淨了手,低笑道:“郡主的身份擺在那兒,那些小姐想得郡主青睞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往日隻恐沒有機會,現下有機會送到眼前,怎麼可能不把握。”
她到是通透。
馮昭在她綿軟的聲音下,也不禁柔了目光,看向她的小腹,“要不要讓太醫來瞧瞧。”
女孩子的身體格外富貴,馮昭怕瓊琚強撐,便主動問了起來。
瓊琚忙搖頭,“謝郡主關心,不過,奴婢覺得這會兒好多了,就不勞煩太醫了。”
雖說其羽館的奴婢也有幾分臉麵,可臉麵也不是隨意揮霍的。
瓊琚素來謹守本分,馮昭知她,便也不強求,隻是在她轉身吩咐人送水進來的時候,還是瞧了瞧她的臉色,的確對比下午時好多了,隨之就放下心來。
綠衣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每每看見瓊琚在郡主麵前服侍,就會覺得自己被郡主拋棄了,尤其聽到郡主對瓊琚無微不至的關懷,心裏更不是滋味,竟覺得鼻酸,想哭。
也不知道是不懂得掩飾,還是實在太過憂心,眼圈還真就犯了紅。
瓊琚眼慧,瞧出一二,卻不好當著馮昭的麵問她,隻好心擋了她,吩咐采蒿、采顰伺候馮昭去了淨室,自己則拉著綠衣出了主臥,去了宴息室。
綠衣一顆心都要酸死了,以往有她或者瓊琚任意一人,都可伺候馮昭沐浴,現下連采蒿、采顰都能進去伺候了,隻覺得郡主好似是真不待見她了。
難道真是自己沒跟著郡主出宮,所以才有了這天翻地覆的變化?
可沒跟郡主出宮,又不是她的意思,是郡主把她留在宮裏,看著其羽館的。
難道,這不是郡主對她的信任嗎?
把偌大一個其羽館都交到她手裏,看護著郡主一切從大到小,從粗到細的東西,這怎麼就不是信任了?
她怎麼就不得郡主待見了?
綠衣想得頭都大了,也沒想明白。
都說人心最難猜,瓊琚就算心細如發,也不可能把綠衣這番別扭讀懂,隻拉著她避出來,使眼色揮退了屋裏的小丫環,這才小聲問她,“你這是怎麼了,我瞧著竟像是心裏不舒服似的?”
綠衣咬著唇,被瓊琚當麵一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忍不住淚了,竟當麵哭了起來。
“哎呦,我的祖宗,快把眼淚收收,若是被人瞧見了,還以為郡主說你什麼了。”
就是主子說,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哭,被人傳了出去,郡主若是落個主不慈的罪名,她們都別想好過。
綠衣自來沒有瓊琚心思,哪想到這麼多,再加上這些年跟著康寧郡主,在宮裏除了向壽康宮、顯陽殿低頭,就是太極殿那邊來人,她們都能扯著嗓子說上兩句。
這種漸漸膨脹的自大,早就讓她忘了主辱奴死的事兒,也是她覺得,這世上,敢辱康寧郡主的人還沒生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