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綠衣也不打算指使婆子了,抬著手就準備上前幫忙。

隻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正屋內室的窗子忽然在此刻被人推開,緊接著,馮昭傳喚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把人帶進來吧。”

瑤珈登時像抽了大煙花的人,激動,興奮,雀躍,渾身充滿力氣的迅速掙脫了壓製她的采蒿、采顰,快速的往正房內室跑。

這會兒,什麼禮儀,什麼規矩,都拋到腦後了,她一門心思想的就隻是快點把葛總管的話傳給康寧郡主,請康寧郡主出馬,去救皇上。

“真是被氣死了。”

綠衣跺著腳蹬著沒規沒矩衝進正房,估計這會兒已經跑進內室的瑤珈背影,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采蒿、采顰連罵都沒顧上,緊趕慢趕的跟在瑤珈身後,也進了內室。

馮昭靠坐在窗前的炕上,身上隻穿了沐浴後的寢衣,單薄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偏她身後的窗戶還沒關,這屋裏原本有的那點熱乎氣,這被年下的冷風一吹,不說散了十成,可也僅有一兩成了。

瑤珈一進門,恨不得抱著馮昭的大腿哭。

采蒿和采顰氣得一個上前拉她,一個跑到馮昭身後,去關剛才被她推開的那扇窗。

瑤珈隻要知道坐在上首的人是康寧郡主,她就沒敢抬頭,邊哭邊說:“葛總管讓奴婢給郡主送個信,太後娘娘不知道因為什麼,罰皇上明日一早就去靈台,說是先帝的冥誕快到了,皇上孝心可嘉,該去為先帝祈福了,可葛總管說,先帝的冥誕明明還有好幾個月,這都大年下了,去歲那晚還有宮宴,皇上這麼一走,到時候百官朝賀怎麼辦?這才悄悄讓奴婢來給郡主送個信,想請郡主幫著說和說和,能不能跟太後娘娘打個商量,皇上對先皇的孝心,那是不容置疑的,去靈台,原也準備定在來年清明前後的,這會兒去,實在是不太合適。”

這是拿自己當孩子哄呢吧?

還是葛福以為,劉憲做了那樣的事兒,這滿宮上下能滴水不漏,她連個消息渠道都沒有?

馮昭看著哭得累人一般的瑤珈,隻覺得好笑。

很想讓她跑回去問問葛福,難不成,她康寧長得像白癡?

還是她們都把她當白癡了?

不過,這事兒她一個宮女,能冒險來遞話,也算是情深意重了,自己跟她計較,也沒多大的意思。

重生後馮昭,心裏雖然有恨,可因為一切可以重新來過,又多了一份悲天憫人,願意看到好的東西,就算是壞的,除非是不可饒恕的,不然,不打算親手去破壞。

所以,明知瑤珈這番哭訴,她無論是告到陶太後那去,還是太皇太後那去,都不得她一頓板子,她還是沒做那樣的打算。

可她也沒打算成為瑤珈嘴裏的救世主。

她淡冷的聽著瑤珈說完,看著她的頭頂,柔柔的說道:“我姨母總不會害他,既然發了這樣的話,我怎麼好勸,再說,又不是一去不回,隻是給先帝祈福,住幾天就回來了,你們這樣,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了,快別哭了……”

她輕飄飄的說著自己的看法,又衝著采蒿、采顰道:“你們也別站著,還不把瑤珈扶起來,好生幫她淨了臉,送她回去,天黑,也不知道路上的宮燈有沒有滅了的,出門時,多帶兩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