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應該。”衛侯爺又點了下頭。

趙大成憨憨一笑,“敘完了舊,我們倆又說了這幾年的經曆,還有現在各自做著什麼。”

說到這兒,趙大成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又迸射了一條光,鋥亮鋥亮的,好像有什麼特別好的事兒,“侯爺你猜,他現在在哪當職?”

衛侯爺順著他笑道:“在哪?”

其實,心裏並不多以為然。

趙大成就像沒感覺出來,與有榮蔫般的說道:“平順王府,他做了平順王的幕僚。”

眾幕僚扭頭的扭頭,低眉的低眉,還有隱忍不住笑意,不好笑出來,假裝咳嗽的。

一時間,書房裏小動作頓起。

衛侯爺瞧得分明,自然知道眾人這般形態的意思,可他瞧著趙大成那副我還有話說的模樣,到底沒能忍心打消他的積極性,心裏一邊想著,“唉,年青人嗎,想要賣弄,也是可能理解的,當然了,他對侯府,對自己這份孝心,也是可嘉的。”

看在這份孝心的份上,衛侯爺便沒與他提平順王府若不是有太皇太後這個親娘還在活著,怕是早就成了洛城街頭巷尾的笑話了,現怕打消他這份辦事的積極性,努力撐著耐性,做出鼓勵他的樣子,問道:“那他還好吧?”

“好。”

趙大成答的幹脆。

衛侯爺心想,平順王府最大的事情,可能就是柴米油鹽了,平順王養幕僚估計最大的用途,就是幫他想著怎麼討營生,還得避開宮裏的耳目,能讓日子過得寬裕點。

衛侯爺有時候想想自己不得陶太後待見,心裏鬱悶,可一鬱悶,再想想平順王,他又覺得他比平順王幸福多了。

好歹他占個天高皇地遠,一人說了算,府裏的日子,娶進門的媳婦,還有後院懂得小意的妾室,都讓他極為滿意,若他不想更飛黃騰達,守著這樣的日子,也算是鍾鳴鼎食了吧。

唉,可人啊,哪個沒貪念。

沒飯吃的時候,隻求能吃飽,等有飯吃了,又求能穿暖,可若穿得暖了,便想著住得好,住得好了又要求嬌妻美妾,子孫綿延,富庶百裏,登科掛冠……

欲望,就像埋在人身體裏永不消敗的罌粟,隨時隨地的生長。

衛侯爺這邊走神的歎息不斷,那邊,趙大成已經挑著緊要的言之鑿鑿,“我那同鄉說,平順王這人最會偽裝了,在外麵跟在家裏,絕對不是一個樣,而且,太皇太後以前每個月都會打發了宮裏的女官約了平順王到外麵見麵,具體談些什麼,除了平順王的近衛,別人都無從得知,隻是更奇怪的事,前些日子,那女官竟然被賜給了平順王當平妻。”

平順王的妻子是平民,這會兒趙大成提到太皇太後賜了身前的女官給兒子,竟也沒覺得不妥。

大概,這就是眼光所限,見識不同,關注的點,便有了偏頗。

張先生是衛侯爺身前資深的一批幕僚,原本還對趙大成講故事般的說話方式極為不滿,可這會兒卻聽得皺起眉頭。

趙大成這次可是真的渾然不覺,還說得興致高昂,“不過,我同鄉說,雖然那女官進了王府,可王爺每個月的那個日子,還依然帶著親隨去每次與太皇太後派來的人見麵的地方,他跟我說,別的幕僚便在私下裏說,是這位新上任的女官頂了進王府這位平妻的差事,而且,這女官還把自己的弟弟打發來給平順王跑腿了,估計,王爺每個月再固定到那個地方,就成了掩人耳目的行徑,而真正與王爺通消息的,應該就是這個女官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