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做好這些,采蒿往炕上瞄了眼馮昭,見她眼睛半絲縫都沒張,呼吸也均勻了,忙用唇語示意采顰,“郡主睡著了。”

采顰也盯著馮昭呢,與采蒿目光相對,看懂了她的唇語,收了手上的帕子,指了指炕兩邊的帳幔,同樣用唇語跟她說,“你把帳幔放下來,我給郡主搭床被子。”

“好。”

就這樣,兩個丫頭輕手輕腳的把帕子收了,被子搭到了馮昭的腋下,采蒿放了帳幔,采顰又仔細的摸了摸炕上的溫度,覺得冷熱適中,這才悄悄的轉身,拉上采蒿,兩人退出了內室。

宴息室裏,瓊琚剛從前院遞了話回來坐下半盞茶的功夫,就瞧見采蒿和采顰牽著手從內室出來。

她坐在椅子上沒動,招呼著二人過來,“郡主睡著了?”

要不是回來時聽到屋裏沒什麼動靜,她就直接進去回話了。

采蒿、采顰各自挨著瓊琚坐到了她兩側,見圓桌上早就倒好了兩杯茶,這會兒溫度適宜,剛好入口,了然的衝瓊琚道了謝,“郡主今天累壞了,洗了澡出來,沒等頭發幹,就睡著了。”

采顰等著采蒿說完,自己剛好喝了兩口茶,才輕聲道:“今兒從宮裏抬出來的那些箱子,這會兒都放到院子裏倒座那幾間屋子,隻我尋思著,倒座那幾間屋子都不朝陽,又不燒炭火,郡主的大毛衣裳怕是要受潮。”

“還有書和字畫,怕是也要小心些。”

采蒿也想到了一點。

原是沒料到馮昭從裏出來還能帶這麼多東西。

按規矩,宮裏的東西,都有內務府登記造冊,再分發各宮,若有損壞,都是照價賠償的。

當然,所謂的照價賠償,也是因人而異,可不管如何,這人,都是宮裏的人。

像馮昭這樣,在宮裏四季可以換著用,可若從宮裏帶出來,卻不適合。

隻太皇太後疼她,陶太後那邊也像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似的,這東西,但凡她用過的,摸得上手,又表示過喜歡的,一股腦的都被裝上了車,這才有了浩浩蕩蕩的車隊。

姚氏原本想著,她這邊院子要是放不下這些箱子,就堆到府裏的庫房去,卻被馮昭拒絕了。

這會兒,她交待采蒿、采顰,“旨意已經下來了,郡主成婚的日子就在二月初八,算著時間不過半月餘,蕭家那邊置辦了宅子,太後娘娘的意思,又是讓郡主成了婚,便出發去封地,到時候,咱們帶來的那些箱子,自然是要帶著走的,如今,也不過是多放些時日,你們兩個心裏有些數,時不時的過去看一眼,若是屋子潮,不妨就在那兒置個火盆,隻是燒起來的時候,一定要有人看著。”

“姐姐這個主意好。”

采蒿輕拍了手,“我一時忘了咱們住的時間短,那就照姐姐的意思辦。”

采顰也道:“真若是生火盆,我跟采蒿就一個帶個小丫頭輪換著來,既不耽誤自己在郡主這裏的差事,也可以避免看顧火盆時,中途有什麼事兒而忽略了引發後患。”

瓊琚聽得滿意,目帶欣慰的表揚二人,“郡主身邊現在就咱們三個最熟悉,這段日子,咱們三個都要多盡盡心。”

采顰、采蒿雙雙點頭,“姐姐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