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勳之家嫁女也好,娶媳婦也好,甭管你是文官,還是武將,這聘禮、陪嫁單子上若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古籍,傳承百年的玉玦,或是有什麼典故的字畫,少不得就會被人說嘴沒有底蘊,暴發戶什麼的。

姚氏是顧慮這些。

聽寧小先生說完,她就在想了,隻是,當著馮昭的麵,她沒多談,當時她想的是,嫁給蕭深,已經在委屈馮昭了,不能在婚事上,再讓她有一點點被輕慢的感覺。

馮冀元雖然不如姚氏心細,體會不到她這第二層心思,可關於第一層,他還是聽懂了。

“不就是怕說蕭家是暴發戶嗎。”

他哈哈一笑,渾不在意一般,“這是事實,讓他們隨便說。”

若不是他在笑,姚氏幾乎都要以為他這幾句話在堵氣了。

可馮冀元擺明了是真不在意,甚至,他還大方道:“若是那些人真把嘴說到你麵前來,你就跟他們說,你們自己家裏有多少古籍文玩,絕世美玉的,等到家裏的姑娘出嫁,小子娶媳婦,你們打算陪嫁多少銀子,給人家姑娘多少銀子的聘禮,多少銀子的私房,那些字畫古籍的,折成現銀,能頂多少?”

姚氏:“……”

她這會兒可真是沒有眼淚了,甚至,被馮冀元這麼瞞不講理的怪論說得破涕為笑,嗔道:“哪有你這樣跟人家說的。”

眼睛剛被淚水洗刷過,這會兒她一笑一嗔,瞳仁比照之前更顯潤澤光亮,猶為有神。

馮冀元看著,忍不住用另一隻閑著的大手撫上姚氏的麵龐,托著她的腮,抬起她的下頜,讚美道:“嫵娘,你這會兒眼睛真好看,就像每次我進去時,你望著我的樣子。”

“騰……”

姚氏被馮冀元極具暗示性的話語撩的臉蛋瞬間脹紅。

她忙左右看了眼屋裏的下人。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翡翠幾個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這會兒,起居室裏,到是隻留了夫妻倆。

沒人看見就好。

姚氏心口一鬆,臉蛋試圖從馮冀元的掌心裏掙脫出來。

“別動,再讓我看看。”

馮冀元半點不讓步,非但沒給姚氏掙脫的機會,還利用手指的力度,將姚氏的臉蛋托著朝自己更近許多。

姚氏這下子上半身都呈了前傾的姿態,若不是身下有椅子撐著,指不定人都要向馮冀元那邊趔趄過去了。

可這種姿勢,她的胸口不免就硌到了兩把椅子中間的茶幾邊緣,有些痛。

“快別鬧了,我硌到胸了。”

姚氏既羞,又臊,語氣裏浸染了滿滿的不好意思。

可能是涉及到身體的某個敏感部位,她說的時候,聲音放得極輕。

馮冀元是習武之人,耳力自然不在話下,照著平日,姚氏這麼一說,他就該鬆手了,可這會兒,竟然賴皮的打起哈哈,裝作沒聽到,“嫵娘,你說硌到哪兒了?”

姚氏:“……”

老夫老妻多年,兒子都快娶媳婦了,姚氏要是不知道馮冀元這會兒是在跟她裝糊塗,那也就不配給他當媳婦了。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姚氏道:“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還這麼不正經。”

馮冀元一聽,不高興了,“多大年紀,誰還能攔了我跟我自己女人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