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有好奇心。
越是不讓你知道的,越想一探究竟。
當然,前提是你對這件事產生了好奇心。
陶陽這會兒還真就對阿吉手裏的信產生了好奇心。
尤其還在知道了太後娘娘為蕭深和康寧指了婚以後,直覺告訴他,這封信,裏麵的內容,十有八九會跟康寧有關。
他目光不受控製的睃向阿吉的袖口。
阿吉察覺到時,便下意識的將袖口攏緊,臉上掛著尷尬,欲哭。
“世子……”
他軟了腔調,隱隱露了示弱之意。
若是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馮思遠,陶陽也許真就可以做出不顧他往日形象的事兒,非要從馮思遠這扒一扒信裏的內容不可。
但,現在在他麵前示弱的是馮思遠的小廝,陶陽好似再強辭下去,便有種以勢壓人的感覺。
多年的修養,終究融進了骨子裏,做不出來那樣惡霸般的行徑,勉強呼了口氣出去,擺了擺手,“你去吧。”
“唉。”
阿吉好像一直在等這句話,終於得到了,連忙屁顛屁顛的跑開。
陶陽話音還沒落定,阿吉都已經跑開十多步了,他那個方向……
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又是一沉。
也許是為了確定吧,陶陽明明想要去武國公府尋康寧一問究竟,可這會兒,腿卻生了根般停佇在那兒,目光緊鎖著阿吉越跑越遠的身影,不移。
終於,阿吉的身影停在了他來時路過那座門前有兩座石獅子把門的人家門口。
陶陽臉色比之前還要黑。
可這會兒阿吉卻看不到他黑下來的臉色,隻忙著交差,趕緊拍開了大門。
出來開門的是高景,一見到阿吉,恍惚了一下,才拍著腦袋道:“你是,你是……”
你是了好幾句,也沒把阿吉的名字喚出來。
阿吉這會兒隻想著交差走人,哪還有功夫跟他挑理啊,半點不含蓄的自報家門,“我是武國公世子跟前伺候的阿吉,過來問問,儀賓可在?”
“對,對,阿吉。”高景也不知道是被阿吉自報家門提醒了,還是慢了根筋的腦袋也想起來了,毫不見外的拍著阿吉的肩膀,笑問:“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阿吉:“……”
打交道的府第太多了,碰到小廝這麼笨拙,還真不多。
尤其還占著門房的地兒,不知道得替主子耽誤多少事兒。
阿吉心裏杞人憂天的想著,嘴上卻還耐著性子,重又說了一遍,“我是武國公府世子跟前伺候的阿吉,過來問問,儀賓可在。”
一字不差的重複了先前的話,阿吉想著,這回這家夥能聽懂了吧。
高景是聽懂了,吆喝了一聲,也沒讓著阿吉,自己回身就往院子裏跑,邊跑,邊喊,“九爺,九爺,武國公府派人來尋少主了,九爺,九爺,你快出來啊。”
阿吉:“……”
大呼小叫,沒規沒矩,這小廝當得,比主子還牛掰。
阿吉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想著平時自己毛躁的時候,府裏的管家總會喝上兩句,要麼就威脅兩句,那會兒他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生怕被管家發賣了,直到後來,規矩學好了,送到了世子院了裏伺候,可因著世子是府裏正經的嫡出主子,他也是加了一萬分的小心,外加實心實意的心意,這才一點點的在世子心裏占了位置,在世子院子裏站住了腳跟,在管家那裏,過了關,如今想來,他那日子,雖說不是過五關斬六將,可也都是夾著尾巴,小心翼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