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瞧著采顰急了,不由笑道:“采蒿逗你呢。”
她語氣中的渾不在意,霎時安了采顰的心,抬手抹了把汗,跺著腳帶著幾分認真的對采蒿說道:“姐姐以後還是莫要開這樣的玩笑才好。”
采蒿原也是隨口一說,當時真沒多想,可恰巧這話入了郡主的耳朵,采顰反應也頗大,登時就鬧了個大紅臉,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給采顰賠禮道:“妹妹大量,姐姐以後再不開這樣的玩笑了。”
采顰平日裏與采蒿就要好,這會兒隻讓她知道就好,到沒有一定要她賠禮的意思,見她又這般鄭重的賠禮,反而把自己也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忙去扶了她起身,歉意道:“姐姐莫要這般,妹妹知道姐姐無心的,就是了。”
這兩人渾然忘我的姐姐妹妹一通,算是剛才的小尷尬給揭了過去,瓊琚樂見於這倆人你來我往的客氣,等她們客氣夠了,才笑著打斷,“郡主要進宮,采蒿去夫人的院子回稟一聲,采顰留在院子裏看家。”
采蒿下意識的就看了眼外麵的天色,脫口道:“再有兩個時辰,宮裏就該下鑰了。”
馮昭對宮裏下鑰的時間自是有數,“我去趟顯陽殿,說兩句話就回來。”
既如此,采蒿、采顰便各自分工,一個去了姚氏的院子,一個打理起院子裏的瑣事來。
瓊琚陪著馮昭出了院子,到了二門處,上了馬車,直奔宮門。
因是武國公府的馬車,裏麵坐的又是康寧郡主,到了宮門口雖然沒有帖子,可守門的羽林衛也沒多盤查就放行了。
待到了馬車停靠處,瓊琚扶著馮昭下來,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向內宮走去。
良姑早早得了信,迎在了顯陽殿門口,見到馮昭第一句先問的是,“郡主可是走累了,偏殿放置了茶水,郡主先去歇歇。”
還真是累了。
馮昭不跟良姑客氣,笑著隨她走向偏殿,由佩霞伺候著茶水,她飲了一盅,方才放下茶碗,覺得口不那麼幹了,才看向一直陪著她的良姑,問道:“姨母這會兒在忙什麼?”
良姑猜到馮昭忽然進宮,可能與蕭家聘銀被劫的事兒有關,便不與她賣關子,據實道:“郡主來之前,娘娘發了好一通脾氣,大理寺的黃大人,刑部尚書田奇庸,左侍郎袁渭瑉、右侍郎陶寅方,都察院左都禦使殷淵,都受了好一通數落,這不,就在郡主來的前一刻,太後娘娘又著人將平城縣令並驛丞管事帶了過來,這會兒,正在大殿問話呢。”
說到來,這平城縣令也是夠倒黴的。
他才剛上任一年多,家裏求了這處差使,原就看上的這裏平穩,民風淳良,不求高升,隻這麼無功無過的呆上幾年,混點資曆,回頭再挪個不礙人的位置,平平穩穩的告了老,就算功德圓滿了。
實在沒想到,忽然就出了這麼個岔子,還把自己送到了顯陽殿。
他跪在地上,顫顫驚驚,連回話都不利索起來。
“娘……娘……下官無能……實是沒料到賊人如此膽大,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冒出來,下官,實在是防範不利啊。”
這縣令雖說為官一般了點,可認錯的本事到是一流,辯也不辯一句,磕頭就攬錯,一副任打任罵,任罰任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