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及殿上除了陶太後,竟然馮昭也在時,陶陽臉色一僵。
這份表情變化來得明顯,陶太後看得疑惑,卻未曾點破,直接問他,“可是國公爺有什麼話要說。”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陶陽的情緒瞬間被拉回,目光也從馮昭身上移開,回落到太後麵前的桌案上,正色道:“國公爺懷疑,那夥匪徒,並非一般的匪徒。”
也就是說,這件事兒不是表麵這般簡單。
陶太後一聽就樂了,眉宇間透著洞察,道:“縱觀各處匪患,能使得出連弩的,怕還沒有。”
“連弩?”
馮昭對這個東西陌生的很,偏頭問陶太後,“很難做出來嗎?”
若是別人問,陶太後自是不會多加理會。
因著問問題的是馮昭,陶太後便仔細的為她分說起來,“需要的東西到是不難,隻這東西,工藝精巧,也是工部費了一些心思,才琢磨出來,又在實踐後,多加改善的。”
所謂實踐,必是有場地的,不作他想,馮昭便聽懂了陶太後的意思,這些東西,都是將士用在戰場上的。
隻原本該出現在戰場上的東西,竟然被用來打劫蕭家的聘禮,“不過區區幾十萬兩銀子……”
幾十萬兩,還區區……
陶太後看著馮昭那副輕漫的模樣,失笑道:“若是那些打主意的人聽到你如此輕漫幾十萬兩銀子,怕是要大罵你一句猖狂嘍。”
“猖狂?”
馮昭撇了撇嘴,極其鄙視道:“幾十萬兩就坐不住了,若是上百萬兩,還不得親自上陣啊。”
“那也得他有那個本事才行啊!”陶太後一唱一喝的接了一句。
馮昭剛要順著話再往下說,忽覺陶太後這話不對,眼眸中的鄙夷登時被八卦取代,她篤定的看著陶太後,殷殷問道:“姨母知道是誰幹的?”
心裏,隱隱有個名字在往出冒,當然,那也隻是猜測,甚至,來時的路上,她都在想,就算不是那人,要不要趁這個機會也往他身上栽一筆。
目前,這還隻是她自己的想法,正愁著怎麼跟陶太後說出來呢。
恰巧,就遇到了這麼個契機。
馮昭目光灼灼的盯著陶太後,一副非要問個究竟的模樣。
陶太後瞧著她那雙八卦的瞳仁裏跳躍著一抹惡意,微微動了心思,便猜到了她的打算。
不過,她可沒說破,當然,也沒真的告訴馮昭她懷疑的人是誰,隻神秘的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道:“不急,三司會審,結果很快就會有的。”
馮昭:“……”
這明顯就是賣關子嗎?
可陶太後就擺出一副我就想賣關子,你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的無賴樣。
呃……
好吧,用無賴來形容當掌權的太後,馮昭覺得也就她自己敢想想。
逗留的時間不短了,陶太後既收到了文國公的提醒,也明了馮昭的用意,便開始打發兩人出宮,“正好,陶陽在這兒,讓他送你回府,我也放心些。”
話落,又像想到什麼一般,囑咐了陶陽,“府裏主子都不在,你一個人回去也冷清,若不然,送阿昭回去後,你就在武國公府留宿一晚。”
原是不打算去的,可陶太後這麼說了,陶陽若是搖頭,隻怕陶太後會多心,微微垂了眸,他應道:“謝娘娘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