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尋表哥的。”
既然不是上菜的,馮昭便沒打算多看,垂了目光,重又低頭喝起茶來。
瓊琚眼看著那茶杯裏的茶水進了郡主的嘴,除了在心裏提醒自己再不可犯這種錯誤外,便是用身體更加密不透風的將馮昭擋了個嚴實。
開門前,陶陽再度向身後看了一眼,見瓊琚擋得嚴實,這才開了半邊門扉,又用手握著門框,自己站了右半邊的地方,剛巧能阻了外麵人進來。
“真是你呀。”
門外的人看清了開門的人果然是陶陽,驚喜溢於言表,語氣也顯得熟稔,像是常在一處玩的。
馮昭雖然沒往門口看,卻不妨礙她聽著門口的動靜。
當然,也是來人的嗓門太大。
陶陽看著門外見了他比見了自己媳婦還要親近的人時,嘴角習慣的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東生,你同誰過來的?”
“家裏來了位表妹,祖母讓我妹妹好生招待,哪知我妹妹也不知道聽誰說的,知味軒的酒菜好,環境雅,還為女眷單辟了獨間,便告訴了我那表妹,你不知道,我那表妹從小就有些無法無天,家裏長輩也是慣著,便養成了隨性而為的脾氣,這不,知道了,便攔都攔不住,非要來看看,我妹妹便尋了我,想著她們都是女孩子,帶上家丁雖好,可近前的隻能是丫環、婆子,若是遇上點意外,怕是家丁顧及不上,安全起見,便回了祖母,由我陪著。”
說到後麵,被喚作東生的男子,已顯出不情願,卻又推托不掉的無奈。
因著他嗓門大,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馮昭到是一字不落的聽了個清楚,心裏也不由去琢磨著他那隨著性子長大的表妹,到別人家做客,還這麼張揚,莫不是長輩們有什麼安排?
兩輩子加在一起,她雖然困在皇宮裏的時間最多,可好處便是,一聽到這種八卦,不會單純的以為家裏來個親戚,就隻是走親戚那麼簡單。
照前世今生那些世家勳貴的作派,女孩子一但上了八、九歲還接來家裏小住的,多半是在婚事上,打了人家的主意。
隻,她又琢磨著,外麵這個被陶陽喚作東生的男子,也不知道定親了沒,照著他這副無可奈何,又不怎麼待見的語氣,顯然對家裏這位表妹沒什麼心思。
不然,傻子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跟別人道家裏表妹的不是呢。
若對方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表妹的名聲豈不是傳揚出去,回頭,哪家想要提親,還不得先衡量衡量這樣的媳婦娶回家,能不能消化得了?
這麼一想,對這個叫東生的男子,她又不喜起來,想著,這種人這會兒能把家裏的事兒隨便嚷出來,沒準,什麼時候就會把朋友的事,也嚷給別人。
與這樣的人交朋友,等於時刻在身邊放了隻鸚鵡,想要說話時,隨時都要考慮哪句話該說,哪句話不能說,免得鸚鵡不長腦子,把不該說的話,說給別人聽。
太累。
馮昭搖了搖頭,心想,一會兒要不要提醒表哥一聲,這種人,還是遠離吧。
若是遠離不了,那也提防些才好。
她邊抿著茶,邊琢磨著。
瓊琚哪知道她的盤算,隻盯著她抿茶的動作微頓,又是搖頭皺眉的模樣,以為這茶不順口,傾了身子,低聲道:“一會兒菜就該上來了,郡主若是不喜這茶,便少喝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