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冀元夫婦為著壽康宮送來的墨姑發愁,馮昭卻不知覺得這事有多可笑。
帶著墨姑回了自己的院子,尋了由頭,打發了采蒿、采顰去做別的事兒,屋子裏隻留了瓊琚伺候,且也隻是守在門口,跟著她進宴息室的,隻有墨姑一人。
坐到了宴息室的落地罩旁,馮昭便開門見山的問她,“太皇太後怎麼忽然把你安插到我這兒了?”
雖然事是這麼回事,可康寧郡主直白的讓墨姑都替太皇太後臉紅的問話,著實尷尬了片刻,才直言不諱的說道:“娘娘交待奴婢兩件事,一件事,就是到了郡主身邊後,把郡主身邊發生的事兒,挑撿著與國公府,與顯陽殿相關的,報呈太皇太後。”
馮昭絲毫不意外太皇太後的掌控欲,而且,這般做法,還真像太皇太後的手筆,不過,聽墨姑的意思,除了這一件,還有別的?
“那另一件呢?”
“現在還不知道。”
墨姑答的糊塗,馮昭聽得皺眉,語帶疑惑,“太皇太後沒有說?”
墨姑點了頭,“是,娘娘隻說到時候,自有人聯係奴婢,再吩咐奴婢照他(她)的意思做。”
“她(他)……”
馮昭喃喃的嘀咕著,對這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他(她),頗為防備。
以她對太皇太後的了解,這個他(她),指不定就是太皇太後埋在哪處的暗棋。
那是在哪一處呢?
眼見馮昭鎖了眉,墨姑低低的喚了聲,“郡主”。
思索被打斷,馮昭一時想不明白,便暫時將這個他(她)扔到了一邊,抬眸看向墨姑,示意她接著說。
墨姑其實得到的吩咐,也就這兩件,都說給馮昭聽了,餘下的……
撲通……
墨姑跪到了馮昭麵前。
雖然意外,馮昭卻不見半分驚惶,更沒有失色,神色間,仿佛對墨姑這般行為,還有幾分篤定。
因著篤定,她便不主動開口,將開口的機會,留給了墨姑。
孰不知,墨姑這一跪,是打定了主意要等著康寧郡主開口問話,她再把所求道出,讓郡主成全她一份拳拳愛子之心。
可康寧郡主不開口,墨姑的所求就沒辦法說,這一跪,便把自己弄得被動了。
不甘於此,墨姑咬了咬牙,快速的拿定主意,衝著馮昭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再抬起時,眸光裏多了十分的殷切,求道:“奴婢自請隨郡主出行,鞍前馬後為郡主效勞,不求有功,但求郡主能看在奴婢一片真心的份上,替奴婢圓了母子團限聚的夢。”
話落,不待馮昭作答,她又連磕了三個響頭,以示所求誠心。
隻,若真追究起來,她這樣的作派,不免就有些強人所難之嫌。
馮昭有些不喜,可又真的答應過她,會有一日,讓她母子團圓。
她雖然不是誠信的君子,可在她能力範圍內能做到的允諾,她也沒必要毀掉。
“你起來吧。”
見她磕完了頭,還跪著不起,馮昭便喚了她起身。
語氣不冷不熱的,墨姑聽得心下微涼,臉色也由先前的急促,變得發白,甚至,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