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娘娘的生日……”徐大人聽笑了,看著蹦出來打圓場的袁渭瑉不客氣的問道:“袁侍郎若是有法子把這拖到三月三,今年王母娘娘的生日,沒準袁大人趕早踏上青,就能采朵“鮮花”歸家。”

踏青春遊、登山逛廟會、對情歌等,都是王母娘娘生辰這天各地會做的事兒。

袁渭瑉還未成家,徐大人單指了鮮花,還用了“歸家”,豈不就是揶揄他在這樣的日子裏能了卻自己的終身大事。

可前提是,得有法子把案子拖到三月三。

徐大人講得明白,眾人聽得也明白,一下子,他揶揄袁渭瑉的話,細細辨來,卻是嘲諷居多。

三月三之前,郡主都出嫁了,太後娘娘是那麼好相與的?

說明白了郡主出嫁前,要把這事兒給弄明白了,案首歸案,是他們想用拖字決就能拖得住的?

愚蠢。

真以為官場拖字決,對誰都勝任呢。

徐大人心裏絲絲冷笑著,薄冷的目光回落到袁渭瑉的頂頭上司田奇庸身上。

田奇庸宦海沉浮多年,不說別人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一、二來,也錯不到哪去。

若說之前徐大人的心思還是隱晦的想把自己抽身出來,那這會兒,怕是覺得他與黃良都不是好相與之輩,知道自己抽不出身來,心裏生了惱意,要責難他和黃良了。

就像剛才他當著自己的麵,責難袁渭瑉一樣。

不過是雞蛋裏挑骨頭罷了,再者,袁渭瑉本就是為他解圍,他這般挑剔,不就是惱在袁渭瑉打亂了他的計劃嗎。

哼……

田奇庸心裏暗哼了一聲,頗為不屑,自忖道:“還當別人傻子不成,就你一個人精,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自己想甩了跑路,以為尋兩個會唱曲的,會伺候人的,就把這事兒一推六二五了?呸,又不窮酸叫花子,缺那幾兩銀子,真若喜歡,他們自己掏了銀子,照樣能有佳人伺候,有美酒享受,有古畫得觀,何必舍了自己的前程,為這個匹夫做嫁衣裳?”

心裏想得明白,田奇庸態度上就表現的頗為強勢,招著手對袁渭瑉說,“渭瑉啊,還不快謝謝徐大人吉言,等到三月三那日,本官做主,放你一天假,讓你好好趕幾場踏青文會,到時候,真若得了佳妻美眷,本官親自陪著你再給徐大人道謝。”

能在官場遊走的就沒有傻子,田奇庸借著袁渭瑉的事兒頂了徐大人,袁渭瑉還愣扯扯的真就按照田奇庸的交代,起身一本正經的衝著徐大人道了謝,“多謝大人吉言,真若得遇佳偶,界時,渭瑉必會再鄭重謝過大人。”

誰要你的謝?

你娶不娶媳婦,跟本官有何相幹?

徐大人被這麼沒眼色的袁渭瑉氣了個倒仰,偏還不能再與他計較,界時,傳出去,別人會說他小氣,沒有上官的風度。

更何況,袁渭瑉的上官還在呢,他若是代勞嗬斥,也顯得難看。

可被這麼個不對等的下官懟得他沒法接話,徐大人這臉色,可想而知。

黃良饒有興趣的看著幾人過招,將這份熱鬧收進眼底,目光幾次繞過袁渭瑉,幾次又繞了回去,在他身上打了幾轉,最後得出個結論,這個袁渭瑉,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