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順王府。
平順王聽到有府衙的人親自登門,臉色就黑了。
管家平路小心的看著平順王的臉色,忖了半晌,想著那幾位候在門房,半點情麵都不準備講的官差,到底也是忍著氣,小聲問道:“王爺,您看?”
這人,是讓帶,還是不讓帶走啊?
“我看個屁。”
平順王的和顏悅色,溫吞沒主意,從來都是表現在外人麵前的,在府內,他露著陰冷的表情,盯著管家平路,咬牙道:“劉二這王八蛋,手腳怎麼這麼不幹淨?”
平路心裏登時一硌磴,猜測著,照王爺以往的手段,怕是這劉二命要沒了。
可兔死狐悲,平路並不希望劉二就這麼沒了。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劉二這人平時嘴巴快點,愛張羅,愛賣弄,也愛攬事,尤其在王府,在王爺麵前,隻要王爺想做的事兒,他為了表忠心,通常都會搶過去幹,就算沒分派到他頭上,他都會死磨硬泡的搶到手裏,把事做了,回頭到王爺那兒表個忠心,再領個賞。
當然,他一個平順王府的帳房,誰都不信他會缺銀子,可跟著王爺這些年,都這麼賣力,打的什麼主意,自然大夥都明白。
平路是個聰明人,他看得懂平順王的韜光養晦,自己潛移默化的也學著平順王韜光養晦的作派,隻安份守己的做著自己本份內的事兒,不出錯,不被王爺挑刺,他就能安安穩穩的一直呆在王爺身邊。
等到那一日,王爺真若一飛衝天了,也不怕。
沒有哪個上位的人,隻喜歡逢迎,不喜歡穩妥。
摸明白這一點,劉二這家夥到成了他最好的擋箭牌。
趨於這樣的考慮,平路低著聲音給劉二開脫道:“王爺,劉二的手段,你該清楚的,為王爺辦事,從來都是細之又細,怎麼會出如此大的紕漏?”
竟然漏出一個證人來?
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了。
平路直覺,這個證人有問題。
可有沒有問題,跟著衙差走一趟,對對口供,還是免不了的。
平順王卻不似他想的這般簡單。
當然,他也深以為意的覺得平路說的有道理,劉二為他辦過的事兒也不少了,怎麼件件都沒有出過紕漏,唯就這件鬧起來了?
手指在楠木扶手上敲了幾下,他問平路,“說說你的人在外麵都聽到了什麼?”
得知開堂審案,平路早早就派了人過去,還怕被人認出來是王府的,特意穿了粗布衣裳,偽裝成平頭百姓。
這樣的人,派出去不隻一個,所以,平路這邊的消息,半刻鍾就換一條,濾了有用的,再報到平順王這兒來。
先前的,平順王自然都知道了,這會兒問的,就是這半刻鍾沒報來的。
平路便道:“這人自稱黃七,平城縣鄉下的,在氓山大營的夥房裏當過差,跟著一個叫陳五的百戶入的軍營,這趟差事,原也沒他什麼事,可叫陳五的病了,出不了差,便把這小子推了出來,就因為他從小在平城長大,對那裏的環境地貌熟悉。”
“跟伍慶收核實過了嗎?”
平順王好像不太相信這事兒這麼巧。
平路卻沒時間,也沒來得及派人去給伍慶收送信,便隻能搖頭,“信還沒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