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麼說,這當太後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陶太後這麼一道看似小疑小問的問題,其內裏,可關係著朝廷穩固,江山穩固啊。

別說出列在群臣隊伍中的徐大人、袁大人、田大人臉上的顏色變了,就是列在隊伍中,知道輕重厲害的明白大臣,也都變了臉色。

其中臉色變得最為冷戾的,當屬武將們。

國若動蕩,武將先行。

陶太後這句話聽似危言聳聽,可他們卻真不能當兒戲看。

連素有武將文心的柱國公,此刻也站不住了。

官袍一擺,他從武將的位列裏走了出來,身體微鞠時,擔憂的聲音不由響起,“娘娘所慮甚是,臣請娘娘徹查此案,並嚴厲處置涉案人員,還氓山大營一片忠心赤誠。”

……

壽康宮。

“啪……”

清脆的碎裂聲不隻一次的響起,被打發到殿口的宮女們各各顫粟不安,低眉斂首,背脊緊繃。

其中,憐兒、錦丫不時守望,提心吊膽的不知該進,還是退。

從來沒見過太皇太後發過如此盛怒的二人,再沒有墨姑主事的情況下,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錦丫不似憐兒平常在太皇太後麵前有臉麵,這會兒嚇得眼圈發紅,小心的用手指勾住憐兒的衣袖,輕輕的晃著,似在讓她拿個主意。

憐兒咬著唇,幾番思量,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以唇語說道:“等等。”

錦丫頓時聽話的點著頭,目光雖緊瞄著殿裏,卻聽話的沒移動半點步子。

錦丫不知道,這會兒憐兒的選擇,她的聽話,無形中避免了讓她們目睹太皇太後的狼狽,自然也就避免了太皇太後他日會因為她們在近前伺候,時不時的就想起這一刻的狼狽而心生不快。

雖然貼身的丫環見到主子的百般形態都不足為奇,可有哪個主子願意把自己狼狽的那一麵展現在丫環麵前?

尤其還是太皇太後這種身份,這般要臉麵的人?

她實在沒料到,陶氏這個賤人,竟然會出其不意的拔了她埋在氓山大營的人手。

那是她多年的心血啊。

甚至,也是她隱藏的利劍。

即將,為她所用。

太皇太後的臉都氣青了,摔了那麼多的青恣古董都沒解她心中的恨。

她微微氣喘著,指著下首還等著她指示的秦光,咬牙切齒的問道:“柱國公那個老家夥,怎麼會突然跟氓山大營過不去?”

一個倚老賣老的老家夥,平時她真沒放在眼裏,卻沒想到,關鍵時刻,這老家夥竟然站到了陶氏那邊,成了陶氏手裏的槍。

“陶氏許了他什麼好處?”

太後太後不待秦光回答,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那副恨不得生抽了柱國公的筋,活吃了他的肉的凶狠樣,看得秦光微微變色,卻極好的掩飾了。

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帶感情,平淡陳述道:“奴婢所知,柱國公極為痛恨胡人,朝上,太後娘娘說,氓山大營的人竟然為了銀子,就跟劉二答成了劫掠的勾當,那胡人若是有樣學樣,給了更多的銀子,是不是這皇城,也就岌岌可危了。”

朝會還沒散,因為牽扯了氓山大營,又有柱國公的一力主持,此刻,以蕭深為首的羽林衛已經衝進了氓山大營,將涉案的主犯,緝捕候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