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馮思遠說了。

馮思遠差點就把一口老血噴到了蕭深的臉上。

他真想罵他一句兒女情長,可人家兒女情長的對象是他堂妹,馮思遠覺得自己這嘴就張不開了。

他勉強忍住了心裏噴薄的埋怨,也不再跟蕭深兜圈子了,直接坦白道:“你明日上個奏折,請見太後娘娘,把這件事的利弊跟娘娘陳詞一番。”

“你們是怕太後娘娘不同意?”

至此,蕭深才算明白馮思遠拉著他東扯相扯的最終用意。

好吧,他承認,他反應慢了。

可這真不能怪他。

洛城的水這麼深,他一個羽林衛中郎將,怎麼可能會參與到皇家的決策上去?

馮思遠仿佛瞧出了他心中所想,登時就樂道:“誰讓你得了這麼大的功勞,一下子成了太後娘娘最為倚重的中郎將,又是康寧郡主的儀賓,這事兒,你不出馬,還想讓誰出馬?”

怕就怕,別人出馬說不動太後娘娘。

而馮冀元和馮思遠不約而同的不想再把馮昭扯到這件事兒上來。

如果這事兒由馮昭開口,一但達成,那皇帝回了宮,這件事兒自然就瞞不住,皇帝對馮昭的心思本就存了兒女情長,再覺得自己受了馮昭這麼大的恩,能重新回宮掌權,指不定這份兒女情長就得無限擴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到那時,蕭深怎麼辦?

讓他跟皇上對上,能有勝算?

所以,這事兒除了蕭深占著拘押了夏侯堂幾人的功勞外,馮冀元和馮思遠還考慮了恩情的事兒。

等皇帝順利回了宮,他們找人散出消息,就說皇上能重新回宮,是蕭深出了力的,到時候,皇上總不好跟“輔佐”自己的功臣去搶媳婦吧?

與天下幽幽之口也不好堵不是。

所以說,馮思遠這會兒支使起蕭深來,那是天經地義的口吻。

蕭深差一點就脫口問問他的“天經地義”是從哪來的,還有,他這麼有信心的篤定,又是從哪來的?

哪隻眼睛看見他在太後娘娘麵前那麼有臉麵了?

不過,他瞧著馮思遠的模樣,怕是他問了也是白問。

這件差事,不管他情願還是不情願,都得落到他頭上。

“成吧。”

蕭深也沒別的辦法了,攤著手道:“我可不保證娘娘就一定能聽進去。”

馮思遠才不管呢,隻對著他要求結果,“能不能,都得聽進去,這件事兒你唯一能占的優勢,就是把握皇上回來的時間,如果可以,就等到你跟阿昭成親後。”

左右,他跟康寧成親的日子也近了。

也就最後這句話,說得蕭深沒翻白眼。

心道:“大舅哥總算說了句人話。”

不過,這差事兒可真不是人幹的。

兩人說完了正事,蕭深抬屁股就準備走人。

馮思遠難為過他,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不懷好意的問道:“你的麵快好了,不等著吃了。”

攤上這樣的事兒,誰還有胃口吃麵啊?

蕭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餓。”

語氣真不怎麼好。

“慢走,不送啊。”

他語氣不好,馮思遠卻很高興,笑嘻嘻的擺著大舅哥的譜,也不起身送人,看著蕭深自己掀了門簾子,還非常懂禮的對門外的阿諾交待道:“你去送了蕭大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