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蕭深血液像著了火,沸騰不休。
隔著蓋頭的馮昭仿佛都被他沸騰的火種給燎著了,剛剛被他抱在懷裏都沒有此刻窘迫。
花轎裏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起來,馮昭有種他再不出去,她就沒法呼吸的感覺。
“你……”
“起轎。”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隻是蕭深的聲音更大一些,更透著熱切和急促。
而馮昭的聲音已經隨著他抽身的動作,花轎的抬起湮滅。
隨著迎親隊伍的返程,馮昭又感受到了一份不同於待嫁閨房中的熱鬧。
出於好奇,她悄悄的掀起了蓋頭一角,腦袋靠近轎窗,雖然看不見外麵發生了什麼,但一聲高過一聲的八卦還是能聽見的。
“哎呀,這轎頂四周的珍珠,不會是真的吧,怎麼一個個都有拳頭大小啊?”
“我跟你們說,那轎子上用的紅布,可是有講究的,衝著陽光看,每樣縫隙裏,都有金銀錢壓著,隻單單賣這布料,就要幾十兩銀子一尺呢。”
“啊?幾十兩銀子——一尺?”
顯然,這個價位還是嚇到了許多人。
馮昭聽了到不覺得有什麼,在宮裏,比這更貴的布料她也見過,比這兒更稀少的布料,她也穿上身過。
不就是金銀壓線呢,她在宮裏打賞宮娥、內侍的荷包也有這樣的,隻是這種荷包裏的賞錢相對多一些,打賞的人也相對有身份些。
馮昭是享受過好東西的人,因此,很多別人口中的好東西,在她眼裏,並不足為奇。
但像她這樣的人,與其看好東西,到不如說看願意為她準備好東西的人的這份心意。
此刻,她雖然沒覷這頂花轎的全貌,可聽著外麵看熱鬧的人林林總總的評論,心裏已經對這頂花轎有了粗略的認知。
蕭家在這頂花轎上,費了不少心思。
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升起甜蜜感,嘴角更是情不自禁的彎出笑意。
有些情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存在,可它卻真真實實的紮根下來。
在一路熱鬧喧嘩的議論聲中,花轎終於到了銅駝街蕭家的宅子。
“落。”
轎外,有喜婆的唱和。
隨著她的話落,花轎穩穩的落到了地麵上。
馮昭記得姚氏告訴她,這個時候,新郎倌不會直接掀轎簾接她出去,而是會向著轎門射一箭。
當然,並不是真的箭矢,而是象征性代表箭矢,去了箭頭的木杆,用意就是驅除邪魔,姿勢上也有些講究,說是要射一箭,退一步。
馮昭前世既沒經曆過出嫁由兄長背出門,更沒經曆過這樣的婚嫁流俗,所以,這會兒坐在花轎裏,還頗有些防備的看著薄薄的那層轎簾,有些擔心蕭深的力氣,沒準能把一根木杆射進轎子內。
她要不要把腳抬起來?
這樣就算蕭深一不小心把箭杆射進來,也會射到她座椅的下麵,不會傷到小腿或是腳。
馮昭想了策略,正欲去做,卻不料,轎簾忽然被人掀開。
還不待她明白是什麼情況,就已經聽到轎外喜娘笑不可停的聲音,“哎呦,新郎倌也太急了些,這還沒射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