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他就要伸手去推。
他這般做了。
但手指觸碰到帶著溫度的柔軟細膩時,他的神智瞬間就清醒了,本該是推的動作,強行的變成了握。
而且是輕握。
眼睛在下一瞬張開,漆黑的眸子半點不見沉睡中醒來的昏沉,待確認橫在自己脖頸間的手臂果然是馮昭的,嘴角的笑意像汪了泉水般甜膩的綻放開來。
這一刻的美好,讓他舍不得把眼睛閉上。
握著馮昭手腕的指尖更不敢用一絲一毫的力氣,隻虛虛的握成拳,隔著薄薄的空氣,虛罩在她盈若蛋白的肌膚上。
借著新房的燭光,蕭深咧著嘴,側了目,一眨不眨的看向不知何時把腦袋挨近自己肩頭的馮昭。
睡前的蠶蛹,已經破了繭。
蓋在身上的被子被她踢的七零八落,隨著她胳膊的淘氣,有一角被子還搭到了他身上。
也不知道是被子先跑過來的,還是她自己先過來的,總之,蕭深可以確信,隻要他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等到天亮的時候,沒準馮昭就能鑽到他懷裏來。
好想抱抱她。
綺念來得自然而然。
蕭深眼裏閃動著躍躍欲試,可理智卻提醒著他不能。
一來,他怕手上不注意,會弄醒馮昭。
二來,他怕自己忍耐力不足。
嗬……
一想到忍耐力,蕭深嘴角的笑意由甜變苦,暗道:“果然,人不能把話說的絕對。”
他想到了以前在軍營的時候,有的小將會被美色所惑而迷了心性,軟了鬥誌,還為自己找借口說男人都會迷戀溫柔鄉,他當時聽得嗤之以鼻,雖然沒當麵反駁回去,可跟一個軍帳裏的兄弟卻嘀咕過,他絕不會迷戀。
不過是女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男兒重在立業,功成名就,保家衛國,開疆擴土,封王拜侯,才是正經,怎麼能被女人纏上?
但如果這個女人,換成是馮昭呢,他還能那樣振振有詞的反駁嗎?
不對。
蕭深猛然間搖了頭,眉宇間更是閃過一抹暗惱。
他怎麼能拿那些人跟馮昭比。
馮昭是尊貴無比的,更是他放在心尖上喜歡的,怎麼能跟那些普通女子一樣?
對,馮昭是不一樣的。
她是天之驕女,雖然不是公主,但以兩宮對她的寵愛,隻怕是真正的公主,也不過這般,甚至,還未必就有她得寵。
更為難得的是,這樣的寵愛,並沒有把她寵壞。
她知恩記情,對真正關心自己的人,能回以自己全部的餘力,這份拳拳之心,怎能不讓人更看重她。
“真是個招人疼的寶貝。”
喃喃低語,就這般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蕭深的唇瓣。
夜,靜謐。
他的聲音仿若無息,卻真實存在過。
因為他話語裏的寵溺,眼神裏的歡喜,都那麼真真實實的停留著。
這樣的目光,雖不似岩漿灼熱,卻也如溫泉般脈脈,潤物無聲的滋養著睡著的人。
被這樣的目光關注,馮昭無意識的又挨近蕭深些許。
她無意識的以額頭摩挲著蕭深的肩頭,仿佛在尋找更為舒服的姿勢。
蕭深覺得這會兒的馮昭,像極了跟主人邀寵的小狗,想要在主人的懷裏尋到更適合棲息的位置,而不停的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