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甚至,她很肯定的以為,如果太皇太後一但懷疑她去了淮陽最終的目的是劉樊的話,甚至,可能會從劉樊身上證實某種可能的話,太皇太後絕不會姑息劉樊。

而那個時候,她還沒能找出潛藏在淮陽唯聽太皇太後命令適從的人,可就被動了。

“要不……”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目光晶亮的看著蕭深:“我陪你回鄉祭祖,讓墨姑先去淮陽。”

“可以啊。”

蕭深並不問她指派墨姑過去的深意,隻當墨姑是打前站,為她打理住宅起居的。

就像他也先想到了派馮昭身邊的人先去定州打理起居一個意思。

不過,他原是說讓墨姑先去定州的,被馮昭這麼一變,“定州那邊,你看派誰先去合適?”

“采蒿吧。”

她身邊的事兒離不了瓊琚,采蒿比采顰穩妥些。

蕭深一副唯馮昭適從的樣子,笑道:“那行,就按你說的辦。”

幾息間,便把蕭定坤甩給他的難題解決了。

不過,說過了這個話題,蕭深又去尋新的話題與馮昭說,兩人之間,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直到墨姑瓊琚在外麵稟了一聲,“晚膳好了”兩人才驚覺嘴巴說幹了,肚子也空了。

四目相對,撲哧一聲,蕭深笑道:“我扶你慢慢起,別起急了閃著腰。”

說得好像她有多笨似的。

馮昭就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服侍著自己穿了鞋,才慢悠悠的從炕上挪下來。

晚膳比較清淡,幾乎都是照著她的口味做的,因此,馮昭吃的比較爽口。

蕭深是看著她吃的好,自己吃的就高興。

用過了膳,擔心馮昭放懶,積食,蕭深便磨著她去院子裏走步,墨姑原想攔一攔,但見蕭深已經自作主張的拉起郡主的小手,而郡主竟沒有反對,到嘴邊的話,生生就咽了回去。

在宮裏的時候,用過了晚膳,馮昭多數是留在太皇太後身邊,陪著她說話,打牌,或是聽宮女講笑話,很少有用過了膳出來散步的時候。

所以,這會兒由蕭深陪著,原本的不情不願,在夜風徐徐中,也吹散的零星皆無。

蕭深引她去了後院。

馮昭還沒來得及欣賞整座院子,繞過了後座,邁過與後院相通的小門,那一片花樹花海便映入了眼簾。

星子密布的夜空,原本不足以照亮後院的花樹花海,可不知蕭深從哪裏弄來了許多盞細碎的燈光,掛在高高的枝丫上,密布雲集起來,竟讓馮昭有種星子落凡塵,隻為花來俏的感覺,不由的脫口問道:“那是什麼燈?”

“你猜?”

蕭深小小的賣了個關子,單手扶著馮昭的肩,主動引她入了後院,帶她到了一棵花樹下。

徐徐夜風中,花瓣簇簇落下,有的落在馮昭的肩上,有的落在蕭深的頭頂,有的更是調皮,粘在馮昭的眉間不舍離去。

燈光雖密,卻不如白日刺目,夜的光影下,它柔和的光暈浮去了花下人心間的浮躁,好似此情,此景,本就該沉溺其中,享受花海的舞動,不該再由凡俗塵事騷擾心神。

馮昭仰著頭擎著簇簇而下的花瓣,頓時也不再糾結那燈的結構,反而靜下心來,欣賞夜色下漫天飛擺的花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