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無可厚非,但馮昭記得有一段時間,采蒿見蕭深不是避走,就是遠遁,但凡蕭深過來與她說話,伺候在前的都是瓊琚,而瓊琚也不是多話的,多半是把自己當隱形人,眼睛始終照顧在她左右,隻在她授意時,才會照顧蕭深一二。
比如,添茶倒水,點心瓜果。
怎麼這會兒,采蒿到記得給蕭深沏杯茶水了?
馮昭看著采蒿遞過來的那杯茶水,定定出神。
可她心裏想的,采蒿又猜不到,一時間,馬車裏的氣氛,就有些僵硬。
采蒿不明所以,還當是郡主想事情想出了神,便等待著,不催促,左不過這杯若是冷了,再換一杯就是了。
她這般的安之若素,到讓馮昭漸漸回過了味,先是為自己心裏那沒來由的不信任著惱,卻更惱自己對蕭深的縱容。
肯定是這兩日蕭深宿在了她屋裏,讓采蒿想岔了,把他當男主子待了。
可她總不能拉著采蒿說,留宿蕭深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還不能道破。
而且,她們倆人躺在一張床上,除了睡覺,真的什麼也沒做。
蕭深的確如他嘴上說的,極守規矩,哪怕她們在床上沒劃界,可蕭深卻不曾碰觸她一分。
當然,蕭深對她癡迷纏望的時候,都是她深入夢鄉的時候,蕭深以指為筆,勾勒她眉眼的時候,更是她沉沉睡去的時候。
這些,她不可能知道。
而蕭深,更不會說。
至少,在她們的關係沒有進一步之前,蕭深是不會說出來的。
馮昭自以為與蕭深間光明坦蕩,覺得自己沒必要因為一杯茶就斤斤計較,索性就直接吩咐了采蒿,“你遞過去吧。”
“啊?”
采蒿瞬間反應不及的訝了一聲。
訝得馮昭疑惑的看了過來。
采蒿又覺得自己好像反應太大了,略顯不自然的訕笑道:“那個,郡主,奴婢覺得,還是您遞過去比較好。”
“撲哧……”
這樣的反應,到惹笑了馮昭,眉眼靈轉,謔道:“采蒿,你很怕他嗎?”
到不是怕。
采蒿搖頭。
馮昭便道:“那就送去吧。”
采蒿:“……”
她能抽自己一巴掌不?
怎麼就多嘴了呢?
可身為一個合格的婢女,不該照顧好郡主的同時,也要把郡主心儀的男人給照顧一下嗎?
采蒿極其為難的模樣,央著馮昭,“郡主,奴婢還是覺得儀賓更願意喝你送給他的。”
“這樣啊……”
馮昭似乎在衡量采蒿話裏的真實性。
采蒿一見郡主有鬆動,忙點著頭,認真道:“肯定的。”
馮昭這會兒若是看不明白她身邊的丫頭對蕭深是什麼態度,就真有點對不住她重生的腦袋了。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試探,她身邊的人前世就沒有背叛她的。
除了——綠衣。
不過,現在想想,前世的自己明顯靠攏的是太皇太後,而綠衣又是太皇太後一手安排在她身邊的人,或許,那時的綠衣也沒覺得她自己是背叛吧?
她一定以為自己和太皇太後親近,而授太皇太後之命,時不時的在她耳邊念叨姨母的嚴厲,冷心冷情,這些話又是陶太後給所有人的印象,自然不覺得她自己做的事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