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怕康寧郡主嫌棄他不開方子,回頭一狀靠到太皇太後那兒,可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因此,太醫雖然開了方子,但方子上的用藥,大多是以補養和提神為主。

真若是細說起來,這也算不得一味藥了,頂多就是個一味補品。

周康哪知道太醫的小心思,捧著那張藥單,隻覺得重要無比,匆匆的跑去抓藥,把送太醫回去的事兒,交到了采顰手裏。

采顰受了郡主的吩咐,包了個二十兩銀子的荷包,塞給了太醫,又見了他出府門,這才回轉複命。

馮昭聽完了瓊琚的彙報,並沒有把德雲先生的舉動放在心上,左不過,這人是蕭定坤身邊的,與她打交道的機會不多。

交待了瓊琚挑出給淮陽侯府謝家兩位姑娘的禮物,她便讓瓊琚拿了話本子給她。

瓊琚想著她回來的時候在馬車就犯了困,現下,正該好好歇著,便勸道:“郡主也早些歇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馬車上打了個盹,這會兒馮昭還不困了。

她搖了搖頭,接了瓊琚遞給她的話本子,歪靠著宴息室臨窗炕上的迎枕旁,低著眉道:“一會兒把裏麵的香換一換。”

蕭深身上的酒味傳的滿屋子都是,馮昭不耐聞,就讓瓊琚燃了香。

隻是,為了壓製酒味,瓊琚選的香味道也極濃重,馮昭聞著覺得嗆,可又因它能很好的壓製酒味,馮昭便想著等點了一會,再換種清香的。

瓊琚到是知道她的喜好,點頭應道:“等儀賓喝過藥,奴婢就把香換過來。”

正說著藥,周康就把藥送了過來。

時間晚了,他進了院子,卻沒進上房,而是隔著窗子回了話。

瓊琚親自出去接了裝藥的托盤,對他道:“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進去把藥喂了,回頭你把托盤送回去。”

周康痛快的應了。

瓊琚端著托盤便進了屋子,腳步輕巧的走到了馮昭的身邊,也不看她手中的話本子,隻低聲說道:“郡主,藥好了,要不要把儀賓喚醒?”

隔著一道簾子,主仆兩個說了一會兒的話,裏麵睡著了的蕭深始終沒有醒。

瓊琚忖著兩個主子的心思,沒自作主張的攬下喂藥的差事。

當然,大可喚了周康進來幫忙,隻她心裏隱約覺得,郡主未必信得過周康。

畢竟周康年紀小,跟在蕭深身邊被他當弟弟一樣看,又因為是周行的兒子,自小受了他爹啟蒙,怕是沒做過伺候人的活,猛然間讓他照顧一個喝醉的人,實在是有些為難了。

其實,瓊琚想的真有點多。

馮昭眼睛盯著話本子,心裏卻想著別的事兒,若瓊琚直接喚了周康進來,她也未必會多理會。

但瓊琚既是喚了她,馮昭便扔下了心裏想著的事兒,抬眸看了眼瓊琚端著的托盤,鬼使神差的沒支使瓊琚,或是采顰,自己放下了話本子,喚上瓊琚道:“你跟我進來吧。”

瓊琚心裏不由的鬆了口氣,輕聲道:“是。”

馮昭走在前麵,瓊琚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主仆兩個一前一後進了內室。

酒氣很衝,馮昭明顯的皺了眉頭,心裏不知道是埋怨還是著惱的看了眼睡得沒有反應的蕭深,心道:不能喝還逞能,若是碰到別有用心的,豈不是容易遭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