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上次喝多的教訓,蕭深今天受了一眾同僚的熱情款待,卻隻沾了幾杯酒,回來時,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著清爽,不見半分酒氣。
即便是這樣,穩妥起見,他還是先去了蕭定坤的院子問了安,又留在那兒喝了兩杯茶,感覺呼出的氣息也不見半點酒味了,這才從蕭定坤的院子裏退出來,回到了他與馮昭住著的院子。
直覺是個很沒有道理的東西。
剛一進院子,蕭深就覺得這院子裏的氣氛有些不同。
仆婦、丫環好像都小心翼翼的,每個人的臉上差不多都寫著“主子心情不好,大家小心為上”的字樣。
蕭深心裏忍不住就硌磴一下,腦子瞬間就想到一成串不好的事兒,每一件事兒都連著馮昭。
他原本散漫的腳步也急躁起來,虎虎生威的麵龐沉著冷峻的光芒,若是有誰不識趣這會兒湊上來,一頓喝斥都是幸事,指不定他心裏一急,大鞋底子就把人家給招呼了。
院子裏的仆婦難得都是聰慧有心眼的,瞧著儀賓心情不暢,大家緊忙的低頭縮脖子,降低存在感。
蕭深急切的忘了喚來一個仆婦先打聽情況,急火火的往屋子裏衝。
采蒿和墨姑一走,馮昭屋子裏伺候的就隻留了瓊琚和采顰,這會兒兩人也不知道得了什麼差事,還是被馮昭有意支開了,竟然都沒在屋裏呆著。
蕭深穿過宴息室,目光快速的搜羅一番,沒看到馮昭的身影,腳步毫不遲疑的奔向內室。
等他掀開那道與內室相通的門簾,一眼瞧見大床上背影落寞透著濃濃憂傷馮昭,心,瞬間如被針紮,疼得他整個人都打了哆嗦。
腦子再沒有任何多餘的思路去剖析是誰惹了她,是誰什麼事兒惹她難過了,這一刻,蕭深隻想把她抱在懷裏,安慰她,疼惜她。
腳步,隨意念而動,手臂更是自作主張的展開,收納,當他泛著起伏的胸膛貼上馮昭的後背時,焦慮的心奇跡般的平穩下來,下頜抵著她的頭頂,聲音揉進了所有的溫柔,輕聲道:“怎麼了?”
馮昭被問的莫名,帶著幾許奇怪的目光隨著她仰頭看向蕭深的動作,照進他的眼底。
蕭深就發現,她的眼睛紅了。
眉頭頓時皺出了幾道褶皺,語氣裏多了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誰惹你了?”
馮昭沒明白,被問的發懵,眨了幾下眼睛,搖頭,“你說什麼呢?”
蕭深一邊捕捉著她語氣裏可曾有所隱瞞,一邊快速的思考著滿府上下,有誰敢在他不在的時候,惹馮昭不快。
好像,還真沒有。
剛進院子的急切,隨著這會兒把人摟在懷裏的安穩,讓他的理智快速的回了籠,分析起事情來,也是井井有條許多。
排除了府裏有人惹馮昭不高興的可能,他就想到了府外,不由的就暗自惱了自己一下,怎麼之前沒想著問問今天有誰來府了?
或者,有沒有人給馮昭遞什麼書信,傳什麼話的?
他心裏有點不願意,卻又帶點篤定的猜測,是不是文國公府的陶世子來見馮昭了?
昨天宴請淮陽侯府的時候,陶陽就在場,雖然沒見他私下去尋馮昭單獨說話,可他也多了個心眼,留人盯著點陶世子的動靜,直到此刻,他還在洛城裏晃悠,沒有出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