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對徐叔的身份,卻沒什麼探究的興趣。

她安然的坐在馬車裏,盤算著這幾日逗留一定要好好歇一歇,好歹,先緩過這一陣的周車勞頓再上路。

也不知道是蕭深出去起了作用,還是原本外麵的交談也告一段落,馬車很快又動了起來,這一次,蕭深卻沒再回到馬車裏。

不過,他也派了高景過來傳話,“郡主,大公子說,馬上就進城了,他就先不過來了。”

“知道了。”

馮昭不以為然的應了一聲,轉過身,看著馬車裏的瓊琚和采顰不由嘮叨起來,“剛剛下馬車的時候,他不是都說了入城後就不進來了嗎,這會兒又巴巴的打發人來跟我說,難不成,我已經健忘到這個地步了?”

言語間流露的嫌棄又因她不自禁上揚的嘴角顯得詭譎,透著明眼人一看就懂的口是心非。

瓊琚比采顰心思細膩,察覺到郡主和儀賓之間越發微妙的相處感覺,按捺著不說,隻笑道:“許是到了家裏,他一時不好來見你,又不能當著外人的麵說得太明白,所以才……”

“是這樣嗎?”

馮昭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瓊琚知她不懂內宅的許多規矩,便笑著解釋道:“出門前,武國公夫人特意交待了奴婢幾個,儀賓這趟歸家,也算是載譽而歸,隻怕是官場上,地方上有眼色的人都會趁機到儀賓跟前混個臉熟,哪怕獻不成殷勤,也不會顯得太過生分,所以,奴婢揣測著,儀賓讓高景來傳這話,估計是儀賓被獻殷勤的人纏上了,一時半會脫不開身,到了府裏,郡主的馬車可以直接進內院,到時候還要應付袁夫人,儀賓不忙到晚膳後,估計也照不到郡主的麵了。”

搬出武國公夫人姚氏,就顯得這番話有根據多了。

馮昭便信了,可嘴上卻嘟囔起來,“我又沒拴著他……”

說得好像她是他媳婦似的,時時都要問他在哪裏,在幹什麼一般。

嘟囔歸嘟囔,可她還算清楚的記著她和蕭深並非真正的夫妻,所以,這句話便被她壓在了心裏。

可她流露出來的那幾個字已經帶了十足小媳婦的微嗔,還有點得了便宜賣乖的意思。

瓊琚和一直沒開口的采顰不由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郡主好像跟儀賓在一起後,這種小媳婦的情緒越來越多了。

她們都沒嫁人,並不能完全明白成了親的男人和女人間那種既親密又甜蜜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但她們都覺得,郡主和儀賓之間的感覺,就是最美妙的成親男女的感覺。

所謂言傳身教,無意間,馮昭與蕭深的相處模式,竟成了身邊幾個婢女向往中將來嫁人後與夫君相處的模式,疏不知,夫妻之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哪有規矩固定的模式可效仿。

馬車一路進了城,也不知道是這座城過於淒涼,還是什麼原因,馮昭竟沒聽到如洛城般繁華的喧囂聲。

她心裏存了疑惑,暗想著等回頭問問蕭深,這裏的安全狀況已經緊張到老百姓都不敢隨便上街走動了嗎?

帶著這樣的疑惑,她們的馬車一路平安的駛到了蕭家位於帽兒胡同的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