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緊急的,在朝堂著商議著就處理了,有些不是十分緊要的,便留下了折子,等到回頭她再找相關的官員確定好了,再另行處理。

散朝的時候,按照慣例,陶太後宣了六部的官員留下商談,其餘的官員,各自回歸到自己的崗位。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原戶部尚書不巧前兩日病得不能起身,陶太後就讓白相接管了戶部尚書的職能,代理戶部政務。

這會兒,白相便拱手提道:“太後娘娘,臣有事兒想請太後娘娘示下。”

“什麼事兒,說來聽聽。”

陶太後一抬手,白相便接道:“是關於淮陽郡奉的事兒。”

“這事兒怎麼了?”

陶太後仿佛沒聽出來白相這話的意思。

其餘幾部尚書,更是垂手不語。

聰明的,早就品出些別的味道來,而能留在早朝後留在太後娘娘跟前商量朝政的,哪個不是人精,這會兒白相所提之事,要麼就是受了太後娘娘的暗示,要麼,就是有心向太後娘娘賣好,當然,誰也不會以為白相是給太後娘娘穿小鞋,上眼藥。

這事兒,說起來與在朝諸位的利益都不相當,所以,大家都有默契的閉嘴不言,想著等會兒識趣的附和兩聲,便是了。

可誰也沒料到,白相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對陶太後說道:“原淮陽的賦稅都是由朝廷來掌管。”

所謂的掌管,自是指銀錢的歸處。

白相說,“淮陽地處南邊,雖不比蘇杭富庶,但也不失淘米之鄉的得天獨厚,每年繳上來的賦稅也是不是一筆小數目,眼下,康寧郡主回了封地,稅賦這塊,按先皇在世時留下的旨意,自該是由康寧郡主全數接納,但臣鬥膽,請娘娘三思,國庫這些年並不豐盈,北方大前年幹旱,前年又是糧食將收時一場冰雹毀了大半,去年也是差點鬧了饑荒,還是太後娘娘從南邊調了糧食運過去,才把這事兒給壓下來,可這運輸,調動所需的費用,朝廷亦是擔了不少。

再有,西邊大前年鬧了蝗災,南方大前年也發了水,後又興修水利,西邊引井,北邊救旱,到是東邊這幾年還算消停,可也隻能勉強維持自給自足,不算拖朝廷的後腿,還有軍需擴建,與蠻夷交戰,算來算去,戶部現在可調動的銀錢,也不過幾百萬兩。”

“所以,白相的意思是?”

與白相並排而立的林相,輕聲開口問了句。

其實,白相的意思,差不多大家都聽明白了,但眾人可沒誰願意相信陶太後會打先皇的臉,因為幾百兩銀子的事兒,收了康寧郡主封地的稅賦,弄得好像朝廷沒錢,出爾反耳爾似的。

林相之所以趕在這個時候搶先問了句,其實是想給白相一點暗示,讓他適可而止,別惹娘娘心裏不痛快。

再者,這件事兒,眼看著朝上的人都不會幫忙,白相就這麼跳出來,萬一惹怒了太後娘娘,回頭連個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就太勢單了些。

可白相卻像是沒聽懂林相的暗示一般,垂眸恭敬的說道:“臣請太後娘娘手書一封,由郡主自動呈請將封地一半的稅賦交給朝廷。”

“呼……”

不待太後娘娘開口,林相就替白相輕籲了口氣,暗道:“還好他也知道不能獅子大開口,隻要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