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樊王腦子……”
馮昭實在不願意說出“障礙”這兩個字,好像這兩個字一說出來,就收不回去似的。
墨姑當然也不願意讓馮昭失望,可青嬌的話,她也不能不轉述。
但她還是比較穩重的,忖著馮昭的麵色,出著主意道:“依奴婢來看,這種事兒,就算是親眼所見,也未見就能成真,畢竟古往今來,皇家子嗣為了自保,裝瘋賣傻的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
因為事涉皇家,墨姑盡量把聲音壓低,一邊說,一邊注意著馮昭的表情,生怕自己哪句話措詞不嚴謹,再惹惱了她。
在宮裏,宮娥內侍間就有明文規定,不許議論皇家事非,一但被查證,拔了舌頭都是輕的。
但律法不外乎視情況而定。
宮裏的主子身邊但凡貼身的近侍,能幫主子出謀劃策的,哪一個沒妄議過皇家事非,甚至,幫主子算計皇子、公主的事兒,也沒少幹。
馮昭對此,並不在意。
甚至,前世,她當皇後的時候,身邊伺候的宮女,不也一樣幫她出過謀,劃過策,算計過劉憲喜歡的妃嬪嗎。
與其在這點小事上過於嚴厲,讓身邊的人說話都要三思幾分,還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樊王腦子有問題是真是假呢。
她不否認墨姑的觀點,但想見證這個觀點,還是要親自去見了樊王才好。
她垂著眸,忖了半晌,才道:“姑姑安排安排,我們去見樊王。”
“明天不行,淮陽侯夫人定的日子就是明天。”
馮昭正式亮相在淮陽官眷之中的日子,是淮陽侯夫人與她一起商定的,既是定了,就不好改了。
馮昭想了想,以指撫過坐椅的扶手,緩聲道:“那就,再遲一日。”
也就是後日。
暫時來看,後日到是沒有安排,但墨姑行事頗為謹慎,略傾了身,低聲說道:“以奴婢來看,郡主還要尋個好的理由才是。”
這一點,馮昭沒來淮陽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所以,同墨姑說起來,也是早有打算的樣子。
她道:“淮陽最初本是樊王的封地,而我的封地,原是在離淮陽不遠的鳳城。”
的確是這麼個事,但現在先帝故去,樊王空有其位,卻處處受製,被人混淆了封地,也沒見他正起反抗,向太後娘娘申訴。
因此,連朝中那些大臣們在陶太後提及康寧願意把淮陽的賦稅上絞時,竟也忘了淮陽原本是樊王的封地,空讓康寧郡主得了個好名聲。
當然,為了遮人口舌,馮昭也不是舍不得的人,鳳城那邊的賦稅,她也已經遞了密信,通過渠道送回洛城,交由太後娘娘閱覽,裏麵自是提到了鳳城的賦稅也由太後娘娘一塊統總,交由國庫,免得回頭有心人拿這事兒做起口舌來。
這些事兒,馮昭並沒同墨姑說,交由瓊琚一手操辦。
墨姑是聰明人,對馮昭提及的封地一事,並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奇怪,不解,可以說,她這樣的表情,已經在昭示,馮昭說的這些,她都知道,隻不過閉著嘴巴,沒向別人說而已。
馮昭看著,到也不覺得奇怪,相反,若是墨姑什麼都不知道,她還要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