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我已經安排人照著小世孫的口味準備了,到了時辰,自有人送過來,這屋裏……”

她伸著手,微側了下身,指向另一處擺放著水果的桌子,說道:“那些個果子都是早上新送來的,還帶著水珠,要是寫得累了,渴了,就讓下人拿給你嚐嚐,切莫貪多,看傷了脾胃。”

“知道了,多謝姑姑。”

小世孫眼睛裏的笑意都能汪下一鋪泉了,歡喜的聽著墨姑嘮叨,等她說完,他笑道:“姑姑越來越像我祖母了。”

一個小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從他說話的語氣,眼裏的神態,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就可窺一二。

提到安過侯夫人,小世孫語氣裏的親昵,神色間的向往,是騙不了人。

墨姑看得既嫉又妒,既渴望這份依賴之情能緣於自己,心裏又止不住的燒香拜佛,為安遠侯夫人祈福。

隻為她肯用心善待她的孩子。

墨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沒再繼續說什麼,隻抬手摸了摸小世孫的頭,便朝著門外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屋裏,小世孫才收回不舍的目光,低頭繼續練字。

小家夥雖然是來養病的,卻沒真的把自己當成病人來看,非但不每天臥床休息,還要日日按著以前在府裏的習慣作息,幾時練字,幾時用藥,幾時活動活動筋骨,都被他牢牢記著。

墨姑從自己的院子裏出來,先是喊了一個小丫頭問她,“郡主到沒到府裏呢?”

小丫頭這會兒正忙著往廚房跑,見是墨姑,停住腳的時候,霹靂啪啦的說道:“到了,到了,大人正哈哈送水給郡主沐浴,再讓廚房把膳食準備好,說是郡主沐浴過後,就要用膳了。”

墨姑一聽,就揮了手,“行了,你快去吧,別馬虎了。”

小丫頭哪敢馬虎啊,連聲應著,“姑姑放主,姑姑放心。”

話音一落,腳下改走為跑,朝著廚房的方向衝了過去。

墨姑也抬步,直奔水榭的方向。

也是湊的巧了,馮昭這會兒正問起她,“墨姑在哪兒呢?”

采蒿收了馮昭剛剛擦手的帕子,轉身遞給采顰,回身時,又端了茶送上來,才不疾不徐的說道:“來時,奴婢跟采顰在墨姑的院子裏逗了逗小世孫,離開時,墨姑還在她的屋子裏。”

蕭深在這方麵到也不約束他們一定要知道,還要深懂,隻覺得他們兩個都不是笨的,以前不懂是沒接觸,以後接觸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他就給高景和齊石普及起來,“巡檢司更多的職能在巡查扣壓這一塊,但不能參與地方錢糧、司法等其他事務,更不允許插手詞訟。”

也就是不能斷案。

高景琢磨一番,覺得能不能斷案並不打緊,他聽出點苗頭,笑得有些高興,“管不到地方錢糧也不要緊,隻這把守往來要道,消息渠道這一塊,就握在了咱們手裏,再行扣壓之職,到時候,咱們真若想做點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瞧瞧,這麼快就捉住了巡檢司的重點,蕭深聽了鼓勵道:“那以後,這捕獲逃軍、逃囚、盜賊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一聽到有逃軍,高景眼睛都瞪大了,氣憤道:“這麼富庶的地方,還有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