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就隻當沒看著,憨厚的逞起英雄,“大不了,兄弟們就說夜路難走,打了一壇,難不成,劉員外還能在他兒子大好的日子,給兄弟們吃瓜落?”

兵爺一聽,樂了,“你小子,行,有前途。”

“嘿嘿……”

挑夫也跟著傻笑起來。

笑過了,城門也到了關的時候,兵爺就催他們,“行了,快走吧,夜路上瞅著點,別再淬上幾壇。”

“不能,不能。”

挑夫們連連搖首。

兵爺瞧著,一個個肩膀都要縮起來了,一副真怕摔著的樣子。

他哈哈大笑著,看著這些挑夫出了城,便大手一揮,“關城門。”

城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剛剛在兵爺眼裏個個都彎了腰,駝了背的“挑夫”,這會兒個頂個的直起了身子,腰板硬朗不說,腳下更是有力生風,肩上的扁擔在他們急速的行走間,沒有半分搖晃不說,連扁擔下提著的酒壇子,也是個頂個的穩當。

馬車出了城門並沒有行多遠,趕車的正是常雙,他聽到後麵追過來的腳步聲,綻臉一笑,朝著車裏的人說道:“咱們的人到了,這會兒就起程了,郡主要是累了,可以先睡會。”

他們這些人對夜裏出行並不陌生,隻是怕路趕的急,讓郡主受顛簸。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瓊琚沒想到出城這麼順利,聽到常雙的話,便與采蒿一起,服侍著馮昭躺下了,“郡主將就著歇歇,等到有客棧了,就好了。”

為了不讓行蹤泄漏,馮昭特意交待,不許住驛站。

就是客棧這一塊,也最好選偏僻點的。

說實話,馮昭從小到大都沒受過趕路的辛苦。

如果說之前離開洛城讓她領略到旅途的不便的話,那現在,顛簸在馬車上,她才真正比較出,什麼是小屋見大屋。

別說是她,就是瓊琚、采蒿,又何嚐受過這樣的顛簸呢。

但她們倆習慣了什麼事以郡主為先,這會兒就算自已不舒服,先想到的,照顧到也是郡主的身體。

瓊琚忍下胃裏的翻江倒海,跪坐在馮昭的身前,商量道:“郡主,要不還是讓常雙趕的慢些吧。”

她沒趕直接說停下來,怕說完了也沒用。

馮昭的臉色也很不好,五髒六腑好像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但她卻還是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已在顛簸中睡著,不去回瓊琚的話。

她不回,瓊琚就知道她不同意停下來。

一時,她瞅向采蒿。

她都勸不下來,采蒿更別想勸下來了。

“怎麼辦?”

采蒿張了張嘴,無聲的問她。

瓊琚也沒有好辦法了。

從來沒見過郡主這般固執,想了想,她又低聲對馮昭說道:“要不,奴婢和采蒿換著班的抱著你睡吧。”

靠在人身上,總比躺在車座上能舒服些吧。

雖然那裏鋪了錦被,但從馮昭的臉色上,就能看出來,起的效果不大。

可那樣,她和采蒿就不用睡了,而且,這一晚上折騰下來,接下來幾天的路,怕是她們兩人不見得能支撐得了。

馮昭這次沒有沉默,不過,也沒睜開眼睛,而是催促她們道:“別說話了,留些力氣,都躺下來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