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見他喝的好,臉上笑意漸濃,“夫君喜歡就好。”
馮冀元毫不客氣的說道:“喜歡,自是喜歡的。”
歡喜之情如同每次感受到姚氏對他的細致入微般,溢於言表。
姚氏心下略有成就感,但麵上卻是不顯露分毫,岔開了話題,說道:“壽康宮今天來人了。”
“我知道。”
馮冀元給了姚氏一個意外的答案。
姚氏驚訝極了,“你知道?”
因為驚訝,讓她略離馮冀元遠了一些,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馮冀元見她大驚小怪,還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哈哈笑道:“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再者,阿昭回來的那天,我就猜到了宮裏會來人傳話。”
他那位姑母,要是錯過這樣賣弄親情的機會,都要讓他懷疑,她是不是轉性了。
雖說馮冀元對姚氏知無不言,但目前來說,有些事兒還真沒法同她詳說,能告知她的,便是讓她在府裏深居簡出,平素多注意安全,至於別的,暫時還不能多說。
但見她一副不大放心的模樣,馮冀元扯過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吧,別忘了,宮裏還有太後娘娘呢。”
那是絕不會看著馮昭吃虧的主。
姚氏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知道與自已參與進去,畢竟是兩回事。
這會兒,她都有點想讓馮昭換一換借口,幹脆就說馮冀元操勞過度,有些累著了,這兩日忽然就病了,所以,由她陪著馮昭進宮,稍坐坐就回來侍疾了。
但這種話,也就想一想,脫口而出前,就被她打住了。
馮冀元是在馬背上討生活的人。
說好聽的,叫一聲國公爺。
可馮家國公的封號是怎麼來的,隻有真正的馮家人才知道。
戰場上的拚殺,絕不是文臣筆下的金戈鐵馬氣勢恢宏那般簡單,草革裹屍,鐵馬兵河,數不盡的殘肢斷臂,一場戰爭下來,能留住性命,為妻兒爭得榮光的,都是刀口舔著血,一點點搏出來的。
那種擔驚受怕,隻有身為他們最親近的家裏人,才能明白。
因此,每個戰士的家裏人,都寧願把不好的事兒栽到自已身上,也不願有一絲一毫,落到他們頭上。
因此,姚氏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馮冀元畢竟不如女人心思細,再加上他根本就不信神佛,也不信神佛保偌能讓他每次都打勝仗,更不信神佛會顯靈,不然,早些年,他不知道給神佛捐了多少香火錢,磕了多少頭,怎麼都沒換回大哥、大嫂的複活?
所以,見姚氏沒再說才能,他就當姚氏明白了他的意思,見天色不早,打了個嗬欠,就拉著姚氏起身,往內室走去,“早些歇了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怎麼還早起?”
到底是關心自家男人,姚氏心思一下子就被帶了過來。
馮冀元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之前攤子有些爛,好多人連當兵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指望著他們成為洛城的脊背,怕是韃子來了,他們跑得比城裏的百姓還要快。”
氓山大營因離洛城近,所以,有許多勳貴人家會為了鍛煉孩子,把他送到氓山大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