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石麵露不解,“現在?”

蕭深點了點頭。

他是怕馮昭等會會醒,總不能讓她沒有衣服換吧?

若是她能睡到他從武國公府回來,就好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親自去趟武國公府的原因,就想著順便給她帶些衣物回來。

她的箱籠肯定都在武國公府,武國公夫人也知道她的習慣,從她那兒往出拿東西,也顯得順理成章。

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或者幹脆就說送進宮,下人們還能多嘴傳出去不成?

傳出來也不怕,誰聽了,都會覺得這理由正當。

不過,這都解不了眼下的困境。

齊石真是難得見到蕭深麵露窘相,好歹,反應還不算慢,後知後覺的拍了下腦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人為什麼不在府裏拿?”

呃?

蕭深有些懵,沒反應過來。

齊石忽然就有了開玩笑的膽量,回身,朝著府裏正院的方向指了指,“難道,郡主離開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一件不剩?”

醍醐灌頂,蕭深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笨蛋”,可臉上卻繃了起來,瞪著齊石道:“我又沒說給郡主找衣服。”

齊石:“……”

這話,怎麼聽著一點都沒有可信度呢?

不過,知道蕭深要麵子,齊石也沒敢繼續笑他,裝作恍然大悟般,長長的“噢”了一聲。

到底是跟隨多年的人,蕭深在他意味深長的那一聲“噢”裏,到底沒忍住,破了功,抬腳朝他作勢踢了一下。

齊石嘿嘿樂著笑著往旁邊一跳,躲過去的同時,笑道:“沒事兒,我得回去守著了,免得有不懂事的阿貓阿狗蹦出來。”

蕭深巴不得他早些滾呢,抬手就作了攆人的手勢。

等到齊石這邊一跑開,他又輕手輕腳的折回屋子,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馮昭,暗暗說了句“小懶豬”,這才轉身離開。

雖說是在自已的府裏,但蕭深也沒走得大搖大擺,反而挑著僻靜,不常過人的小道,摸到了他和馮昭成親的屋子。

屋子裏成親時用的帳幔還在,入目這處,喜慶的紅燭台,繡著花開並蒂的大迎枕安靜的擺放在臨窗的炕前,還有百寶閣前的四方桌椅,都用紅綢蓋著,椅子上的椅墊連絲灰塵都沒落,顯然,屋子並沒有因主人不在而荒廢。

蕭深從宴息室,進了兩人洞房的內室,一眼看到床上鋪的牡丹纏枝被子,竟有股衝動,把這被子抱到那間小院去,然後,拉著馮昭在這床被子上再做一次。

這是他們新婚之夜鋪的那床。

當時,她隻把他當作合作的對象,可他,卻歡喜著能娶她為妻。

而如今,在這處宅子裏,像是冥冥中的定數,她終於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他的妻子,為他綻放了她所有的美好,一時間,蕭深竟覺得這處宅子就是他的福地,他要像保護他的妻子一般,好好的保護好這處宅子。

不過,眼下,他的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出一套能讓馮昭裹身的衣服。

好在,馮昭的衣物非常多,去淮陽前,就算采蒿、瓊琚她們已經竭力在收拾了,也隻能挑著有用的,她喜歡的帶著,並沒有把所有的都帶走。

而這些剩下的,也都是照著馮昭的身形做的,個個精工妙製不說,料子也是外麵買不到的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