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偷聽,自是不能停留太長時間。

常英在房頂扒開一片瓦,借著室內的光,俯下身,盡可能的將屋內的情形看清楚。

因為位置高,看下去,多是一個個簪著冠的腦瓜頂晃來晃去,言辭激烈,有點你爭我奪的意思。

常英看得有趣,覺得這些當幕僚的怪有意思。

你說你們有意見就提,有想法就說唄,非要爭個臉紅脖子粗是想鬧哪兒樣?

他仔細的聽了一會兒,覺得這些人說得話壓根就沒什麼大作用,都是空談,還自以為自己的想法多麼獨道超群似的。

他撇了撇嘴,在下麵人的走動中,費了些力氣,看到了平順王的所在。

其實,也不算他看到的,是聽到有一個幕僚喊了聲“王爺”。

那個幕僚不隻喊了,還特意朝著平順王的方向拜了拜,這才方便了常英在攢動的人頭中,準確的找到平順王的位置。

平順王這會兒正認真的聽著那個幕僚講話,因著燭火離他近,到是將他臉上的表情顯露的分明。

一副深思的樣子。

不過,常英可沒忽略舊他皺起來的眉頭。

估計,也是被這些幕僚吵得頭痛吧。

常英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看了會熱鬧,挑著有用的信息聽了些,常英便從屋頂上翻了下來。

期間,一直輕手輕腳,沒發出任何響動。

下麵,常雙緊盯著四周的動靜,直到常英的雙腳落地,他才小心的湊過來,“哥,咋樣?”

“走。”

常英先是往四下瞧了瞧,認準了他們來時的方向,拍了拍自已弟弟的肩,示意他跟上來。

至於他要問的,還是等出了平順王府再說吧。

來時分開的那一處,蕭深比他們早回來一刻鍾不到,這會兒正棲息在暗處,盯著院牆的動靜,心裏默算著時間,順便聽著院牆裏的動靜。

幾乎是常雙、常英的腳步聲剛到牆根,他就判斷出來人是他們兄弟,等到常英、常雙翻過了院牆,蕭深已經從暗處走了出來,直接朝著兩兄弟走去。

“大人。”

常英、常雙剛一站定,就瞧見了蕭深,略帶關切的將他上下打量一番。

感覺到兄弟倆的關心,蕭深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輕聲道:“順利嗎?”

見他無事,常英、常雙便不再擔心,順著他的話,由常英開口道:“聽到一些……”

“咱們回去說。”蕭深抬手打斷了他,向天上指了指,“天快亮了。”

這會兒,漸漸泛起了灰蒙蒙的白。

三人眼神一聚,二話不說,調整了方向,朝著銅駝街那邊快速走了過去。

等他們回到銅駝街的蕭家,從院牆翻入後,齊石已經等在那兒接應他們了。

蕭深扯掉臉上的黑色麵巾,大步流星的朝著馮昭落腳的那處小院走去,邊走,邊問齊石,“郡主那邊有沒有動靜?”

“沒有。”齊石答的肯定。

蕭深雖然覺得這會兒馮昭也未必會醒,但凡事都怕有意外。

既然她還睡得安穩,他正好趁此機會與大家說說今天晚上的事兒。

他腳下的步子不停,自有方向的朝著小院外不遠的假山走去,“他們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