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後卻不似她那般沉不住氣,聽過,臉上並沒什麼表情,連手上批閱奏章的筆都沒頓過,淡淡的應聲,隻表示自已知道了。

等到回事的人退下去了,陶太後停了筆,微微正了身子,良姑忙拿了投濕的帕子捧著送上去,“娘娘,淨手吧。”

陶太後接了過來,一雙玉手不過蘸了蘸,又遞了回去。

良姑重新接了帕子回來,卻不必她親自去洗或是換的,身後自有佩霞、佩錦幫忙。

佩霞接了帕子,佩錦遞茶,良姑接手,轉身,又捧著送到了陶太後眼皮下。

陶太後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還不渴。”

良姑捧著茶碗,放到了書案上,順手,又把剛才陶太後批閱過的折子整理一番,歸類放好。

這些事兒,良姑做的順手,不過幾息間,桌案上就規矩起來。

剛好,佩霞和佩錦也照著往日陶太後的習慣,這個時辰,下去傳點心和水果去了,殿內服侍的人就隻有兩個小宮女在門口候著聽差譴。

桌案這邊,陶太後微微動了動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不急不緩的對良姑說道:“身上可是不舒服?”

“沒有啊。”

良姑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到話一出口,她見陶太後正無奈的盯著她看,霎時窘然,道:“是奴婢沉不住氣了。”

顯然是想到剛才來人回話時,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陶太後隻是想提醒她,見她自已明白了,便不多說什麼。

良姑見此,心裏愈加的小意起來,又暗暗提醒自已,以後斷不可再這般行事了。

顯陽殿這邊一點小插曲,很快就飄了過去。

壽康宮裏的氣氛,卻並不因平順王的到來而好轉。

“馮昭”更是被太皇太後吩咐了憐兒送了回去,還道,這幾日辛苦她了,明日就在其心館裏好好歇著吧。

既如此,“馮昭”自是樂得裝糊塗,順從的又對太皇太後噓寒問暖兩句,推了憐兒的相送,說自已帶了瓊琚和采蒿兩個,留了憐兒在太皇太後身邊服侍,這才略顯憂慮的離開了壽康宮。

等她前腳一走,後腳,太皇太後的麵色就沉了下來,指著憐兒,吩咐道:“去,把王爺請進來。”

平順王正在偏殿坐著,憐兒不敢說平順王臉上陰沉沉的樣子,不像來侍疾的,到像是來討債的,得了太皇太後的吩咐,隻能低著頭,轉身朝著偏殿的方向走去。

平順王要不是礙著康寧還在,早就衝到太皇太後麵前了,這不,等著憐兒過來一請,立時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還因動作太猛,帶動的椅子都跟著發出了吱嘎的聲響。

憐兒瞧著,就多了個心眼,墜在平順王身後的腳步,越走越慢,差不多平順王進了太皇太後養病的屋子,落下了簾子,她還要隔著十幾步的距離才能到。

等到簾子一落下,她的腳步,索性就停了下來。

不止如此,她還不忘向四周瞧瞧,吩咐還留在殿裏的宮女,“這裏沒什麼事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眾宮女都巴不得這個時候不在殿裏伺候呢。

自打平順王妃在這殿裏親眼捉了回平順王和白菊的奸,壽康宮的宮女再見平順王,就沒覺得會有好事輪到自已頭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