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便微微詫異了一陣，而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突然笑了起來，他從未見過一個人有這樣的笑意，就像是一朵綻放在懸崖上的花，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走，可她卻不管不顧得肆意開放著。
隻聽砰的一聲，是骨頭碎掉的聲音。
身體像是被無數隻的螞蟻在撕咬，那種感覺直抵心間，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顧霜煙也沒有哭，隻緊咬銀牙！
“小姐，如果你疼的話，你就哭出來吧！”
是誰在自己的耳邊哭訴，手也被人緊握，顧霜煙很想大聲地說出來，她不會哭，這種疼痛便又算得了什麼，心裏的疼更甚百倍！
可她說不出來，就像是嗓子裏卡了一塊東西，眼皮更是千鈞重，那哭訴聲更是大了幾分。
“我還沒有死！不必哭喪！”
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隻聲音已經沙啞到了極致。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到底還是睜開了來，眯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無殤，“倒水！”
無殤拖著身子走到了桌子邊，艱難得倒了一杯水遞到了顧霜煙的麵前，可她抬不起手來。
原來竟然是真的廢了麼？
顧霜煙頹敗得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一直提著的心卻是已經散了，難道這真的是命？
不！她顧霜煙從不信命！
若這是命，那她就要打破這命運！若這是天意，那她就要破了這天！
“你做什麼？”緊接著是一聲厲喝，“軍醫說你的骨剛剛接好，絕對不能用力。隻怕還要等上幾日才能知道結果。”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過。
“隻是你的容貌……因為損毀過於嚴重，隻怕沒有機會……”易絕的話隻說了一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知道容貌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出去！”顧霜煙的語氣十分冷，直接對著易絕吼道，“我讓你出去！”
易絕對著無殤揮了揮手，指了指床上的顧霜煙，微微歎了一口氣卻還是走了出去，他見過那麼多的人，顧霜煙是第一個敢對自己下狠手的人。
“你也出去！”
顧霜煙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冷意，讓無殤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無殤剛剛走到門口，卻被顧霜煙給叫住了，“出去給我找一麵鏡子來。”
“可小姐……”
無殤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憐憫，原本還算和藹的顧霜煙瞬間變得極為冷漠起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無殤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卻還是直接走了出去，剛剛到門口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易絕。
“她要什麼？”易絕沒有回頭，聲音依舊沉穩和儒雅。
“鏡子”無殤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而易絕一時間卻沒有再開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主子！”
無殤剛剛走出去，一個黑衣人就出現在了易絕的身邊，壓低了聲音朝著易絕問道，“主子，關於顧霜煙的底細已經調查清楚。”
那人說著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轉頭朝著屋子看了一眼，這個顧霜煙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底細會被人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