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顧霜煙預料的那般,彼時的戰天穹,對於易絕,別說緊張了,連起碼搭話的念頭也一幹二淨。

一直以來他為什麼偏愛戰曆,就是覺得戰曆知書達理,又學富五車,盡管有點小毛病,但待人接物真的是沒話說,簡直用人精來形容也不為過。而也就是因為如此,就算是在皇帝麵前,戰曆一樣能混的如魚得水。

有時候,興許真的是當你沒有什麼的時候就會更加羨慕佩服什麼。他戰家向來以武將居多,偏生又不由對五大三粗的武人感到厭煩,反倒更青睞那些肚子裏有墨水的家夥。

可易絕,縱觀今晚的反應,簡直是糟糕透了!

到底是一家之主,話音未落,飯桌上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戰曆假裝訕訕的摸了下鼻頭,神色頗顯無奈,眼角的得意卻怎麼也逃不過顧霜煙的雙眼。

白水煙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表現,但心裏亦是忍不住偷笑。也就隻有易絕,見此情況,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正打算開口對戰天穹說些什麼,卻意外收到了顧霜煙的暗示,不由將口裏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在正式進入鎮國公府前,兩人曾商量好,在府上的一切事宜,在明麵上都由易絕做主,但是一旦顧霜煙有暗示出現,就必須以她的意思為準。

一頓晚宴不歡而散,易絕的心裏也很是憋屈,更是不明白為什麼顧霜煙要製止自己和戰天穹說話。

“你啊你,還真是個直腸子,今夜的種種,難道你半點也沒看出什麼來麼?”顧霜煙無奈道,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也不知道易絕這般性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蛻變成她希望的樣子。

易絕不禁沉默,若是說什麼感覺都沒有,那他得木訥到什麼程度。他當然察覺到了什麼,卻隻是覺得不對勁,並猜不透各種深意。

“不是,我知道姨母和曆兒都表現的很反常,但就是不知道圖什麼,本來我也就不是個父親喜歡的孩子,若是怕我會威脅到他們,完全沒有必要。”

額……

顧霜煙頓時語塞,隨即又馬上自我安慰,還好易絕不是什麼也不知道。

“是的,你說的也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你大敗齊軍,在百姓心中你儼然是大英雄,而在皇帝麵前,你也是驍勇善戰的英武王爺,皇帝看好你,百姓崇拜你,朝中百官自然也有對你心悅誠服從而想與你結交之人。”

“而你又出身鎮國公府,你先,如果你是你爹,你會不會覺得臉上有光?換言之,你這一戰,可謂是給你爹掙足了麵子,你爹自然會對你刮目,可是你再回想今晚,你爹可有對你表現出一絲絲的讚賞?”

“沒有,而且還明顯不耐煩。”易絕誠實答道,隻覺得顧霜煙的話好似醍醐灌頂一般,頓時就讓他明白了許多,不由示意顧霜煙接著說下去。

顧霜煙也不隱瞞,有些事易絕必須要知道,而有些東西也必須要學會。既然易絕不願,她情願一點點的去影響去灌溉,去讓他知道人心險惡,從而自己跳出那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