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隻是在下粗人一個不懂得欣賞罷了,還請大人不要見怪才是。”易絕連連應道,回京這一個月,什麼陰謀陽謀他可能還不怎麼會,但見人說人話這一點,卻掌握的甚是熟練,至少不會再犯原則上的錯誤,而戰天穹也因此對他態度好了很多。

首輔隨之一笑,不禁為易絕的機智點讚,看來,這皇帝的新寵,也沒傳說中那麼笨嘴笨舌。

“哪裏哪裏,朝中上下,誰不知道王爺德才兼備,王爺莫要謙虛了才是。”

易絕亦是一笑,卻是透著幾分無可奈何,如此滿是虛偽的客套話,說多了還真是連自己都覺得反胃。索性,端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盤算著什麼時候回去比較合適。

首輔見狀,也懶得再委以虛蛇,可看著眼前的舞蹈,也好似被傳染了似的,隻覺得索然無味,不由揮手撤退,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若有深意的看了易絕一眼,然後小聲對著身邊的下人不知吩咐了些什麼。

隻是不一會,一陣悅耳的琵琶聲便響徹了整個宴會。

易絕募地一僵,忽然覺得耳邊的琵琶聲是那樣的熟悉,但又偏偏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顧霜煙亦是側耳傾聽,那聲音綿悱惻,又隱隱透著幾分婉轉淒絕,烈時,如即將出征的戰士,滿是豪情,柔時,又好像一汪清泉,將人緊緊包裹其中。

但從彈奏的手法上來看,演繹之人還算不得什麼大家,偏偏各種的情感又是那樣的飽滿動人,但凡是懂點行道的都不禁為之沉默。

當然,她顧霜煙並不認為易絕屬於懂行道的那一類,但又不自覺露出那樣的神情,隻能說明這幕後演繹之人十有八九和他是舊相識。

想到易絕曾經還認識一位如此有才藝的女子,顧霜煙的心裏頓時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東西曾經不過是別人的一般,難受的厲害。

直到琵琶聲停了,這樣的感覺才稍稍弱了些。

卻不想音還未盡,歌聲又起。

這下子,易絕徹底坐不住了,如果說方才從琵琶裏他還不能確定的話,那麼現在,但如此熟悉的歌聲響起,他已經完全可以肯定,幕後演繹之人便是他曾經的未婚妻李媚兒。

幾乎本能的,易絕便要起身往幕後衝去,數年不見,他太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了。

然而身還未動,一隻手便死死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分明是極輕微的重量,卻使得他瞬間找回了理智。

“易絕,我不管你與那幕後之人是和關係,總之今晚,你不能見他!”穩住了易絕,顧霜煙不禁低聲說道。當然,除了為易絕著想之外,還包括一點小小的私心。

易絕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想到曾經和顧霜煙的約定,隻好生生忍下心裏的念頭,狠狠心不再去看。

顧霜煙滿意一笑,若是易絕剛剛執意而為,那她就是當眾翻臉也不能讓他如了願。

然而經過這麼一鬧,兩人也都沒了心情,隻等著首輔一宣布結束,便馬上返回鎮國公府去。